夕阳下,祖城外百里官道处,一位容貌生得极其俊逸的白衣公子哥骑马缓行,一柄白鞘长刀悬在腰间,双手懒洋洋搭在脑勺上,身体随着马背起伏不定,意态闲适。
身后跟着两人,一个相貌不尽人意的猥琐老头,一个篷头垢面的黄脸丫头。
“江湖多萧杀呐。”那白衣公子哥骤然停马,扯住缰绳,一双妖冶桃花眸子眯起望向远方。
“不过杀来杀去多还是江湖人杀江湖人。”猥琐老头衣衫褴偻,咧了咧嘴,露出缺一个门牙的嘴,若仔细观察,似还能看到镶嵌在牙缝里的菜根,本就看着嗑噌人,这烂在牙缝的菜根无疑更让这老头的形象令人作呕几分。
白衣公子哥如女子纤细白皙的十指轻轻敲打刀鞘,好似温柔安抚鞘中名刀,笑容迷人,啧啧道:“今天就去将这狗娘养的江湖杀个通透。”
白衣公子哥双手松开刀鞘,刀鞘旋出一个大圆,以他这一人一骑为圆心,十丈之内黄沙都给碾碎得稀稀拉拉。
猥琐老头望着漫天黄沙,一脸无奈。
“少爷,到祖城了。”黄脸丫头仰起胭脂粉擦的极重的脸,对骑在马上的白衣公子哥眨了眨眼。
白衣公子哥轻轻的“嗯”了一声,翻身下马,接过黄脸丫头手中的缰绳,似笑非笑道:“丫头,这祖城可是有大把的胭脂粉啊,只怕多的让你眼花喽。”
黄脸丫头闻声,笑容灿烂如花,还没来得及说道些什么,就听见旁边那个牵马的猥琐老头嗤笑道:“就你长这丑模样,可别糟蹋胭脂粉了,祖城的胭脂粉啊,老贵着哩。”
猥琐老头拍了拍瘦马头颅,调笑道:“乖马儿,那败家娘们是不是糟蹋胭脂粉啊?”
先前尚还一副无精打采模样跛了脚的瘦马立刻昂起马头来放声嘶啸,撅着屁股扑腾跳跃。
猥琐老头放肆大笑,黄脸丫头一脸怒容,刚欲反唇相讥,便见那白衣公子子哥笑着道:“好了,赶快入城。”
说罢,也不看黄脸丫头和猥琐老头,独自牵着马前行。
剩下那俩已经吵闹了一路对头也不在唧歪,互瞪一眼之后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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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城巍峨,盘踞在大秦帝国南蛮和中原的割据线上,作为大秦先前的国都,气势恢弘,高大漆黑的城墙的犹如铁铸,远远一看,就使人令之震撼。
走过入城的天心桥,来到闹市中心,白衣公子哥神色疲惫,三千里路三千烽火,这一路折腾的着实不轻。
身后的黄脸丫头早就沉侵在胭脂粉的海洋里,时不时的都能听到她在后面的惊呼:“哎呀呀,这可是苏州锦澜坊的胭脂粉?”“哟,大娘,这是北凉特产的胭脂粉吧?怪不得有点狐媚味哩。”
猥琐老头也没闲着,手里拿着块金丝绿豆糕,一双三角眼东瞅瞅西望望,在一群小娘子里穿来穿去,也不做什么,只是咧着嘴一个劲的盯着小娘子翘屁股,俏脸蛋。
闹市深巷里头遥见一根齐眉棒儿挑着面杏黄酒帜,随风招摇。
酒香淡淡传出来,白衣男子抽了抽了鼻子,享受的寻着酒香味进了客栈。
黄脸丫头把缰绳交到店小二手里,说道:“牵到马厩,不许拴它,草料须燕麦五升、糯米半斗、甘草一合、米酒两斛,千万莫记错了。”
当伙计的没点眼力劲怎么行,瞧这三人模样,可不像什么富贵人家,心中半信半疑道:“这马儿吃的比人还精细,晓得这群寒酸所带银子够不够。”
白衣公子哥二人拣僻静处坐下,朗声唤小二过来,点齐菜肴,又要一壶烧酒。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将抹布打在肩上,听着声音要附和一声“得嘞。”
“客官,您几个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弯腰谄媚道。
“打尖。”白衣公子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掂在手中,问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儿,你们掌柜的姓什么,是哪里人呐?”
店小二目光随着白衣公子哥手中的银子不断起伏,魂不守舍道:“我只知道我家掌柜的姓付,据说是南边过来的。”
白衣公子哥脸色一变,将银子放在八仙桌上,“小二哥,这锭银子赏你了,麻烦你去去跟你们家掌柜的说一声,就说有人从南蛮来,往长安去,姓付。”
店小二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手脚麻利,那锭银子迅速被他收入袖中,正要说话,就看见旁边那猥琐老头扯着鸭公嗓子喊道:“付老二,你忒娘的赶快滚下来,少爷找你来了。”
话音刚落,“嗵嗵嗵”,楼上便传来一阵急促有力脚步声,一个满头大汗,肥的看不见脖子,赘肉足足有几层厚的胖子便小跑到白衣公子哥的面前,他作富家翁打扮,刚见到付景年便一跪而下,夸张的用惶恐的音调道:“哎呀,是少爷来了,咋不早点通知奴才一声,奴才也好有所准备才是。”说完,也不起身,向前挪了挪,提手要给白衣公子哥揉脚捶腿。
那白衣公子哥也不闪躲,面色复杂,任他给自己捶腿,半刻后才缓缓说道:“付虎儿啊付虎儿,你可知晓,你的人头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那付虎儿没有接话,只是埋着头,继续给付景年捶腿,谁也看不见付虎儿的表情。
突然,白衣公子哥抬腿狠狠踹在付虎儿的胸上,把他踹的直退几丈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继续一步直上,骤然弯膝跪在付虎儿的面前,两人相对而跪,“谁要你来当谍子了?你忒娘的太不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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