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初并未应声。
洗手间和卧室的对冲光线间,勾勒出男人挺拔刚毅,犹如刀雕斧凿般的脸部轮廓,面庞周围却如同描摹了一层深重的阴影,看不太清是何种表情。
“客厅的光线太弱,我看不清。”
他说话时胸腔带出的轻微震动,贴着顾暖的腿,让她感受得真真的。
对他的话也没有半点怀疑,反而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肩膀上,“哦。”
霍庭初径直将她抱到盥洗台上坐着,顾暖毫无灵魂的问了一句:“那这里的光线看得清吗?”
“嗯。”
突然间言简意赅是什么意思?
顾暖莫名的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太好,但仍旧给了她足够的耐心。
他脱下西装外套,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随手往旁边布满灰尘的椅背上一搁,解下衬衫上的袖扣和手表,而后熟稔的将袖扣挽起几番,推至手肘的位置。
顾暖被他安排着乖乖的坐着,百无聊赖,又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分走她的注意力,便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很早之前顾暖便觉得霍庭初的手型很好看,是那种界于阳刚和修长之间,却没有一丝一毫阴柔气质的好看,骨骼雅致且指尖根根细长,如同他那股子天生的王者之气一般,匹配得恰恰好,能够拥有这么好看且不臃肿的手型的男人真的不多。
顾暖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的动作,跟随着他手去的方向,当看见他把手伸进热水里时,空茫的好似一汪死水般的眼底,像是湖面上被人扔了个小石子后泛起的涟漪,层层递进的荡漾开来。
顾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人间。
霍庭初把毛巾往水池底部压了压,拎起来拧干,对折几下后,伸到顾暖面前来,似乎是要帮她擦脸。
这待遇……
她相当的受宠若惊啊。
“那什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总感觉被他亲自伺候,是要折寿的。
可是霍庭初对她的话理都不带理的,连意思都不给她表达全的机会,手指托着她的下巴,往上微抬,毛巾贴着她的脸颊和嘴角,有意无意的压重了些,顾暖下意识的闭了嘴。
他总共给她擦了两次脸,终于把她这张小脏猫一样的脸儿给擦干净后,才觉得甘心。
顾暖立马转头看身后的那面大镜子。
还好口红是防水的,眼线也没晕开,妆容没花,依然美美哒,哪里有半点的脏东西,她都有点怀疑霍庭初是故意的,就是想破坏她精心准备的妆。
不过这种话她是不敢说的,平时贫个嘴也不带怕的,可这会儿霍庭初周身的气场阴沉得很,她哪里敢乱说话。
霍庭初把洗过脸的水给放了,重新准备新的热水。
同时打开医药箱,将里面需要用到的棉签和消毒水以及碘伏什么的拿出来,林林总总的好几瓶。
顾暖往旁边挪了挪,好给这些瓶瓶罐罐腾出位置来。
霍庭初却以为她是想躲,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抻住了她的腰身,也阻止了她想要往旁侧挪动的身子。
“手。”
“嗯?”她懵逼的抬头。
霍庭初眼看来,面色徒然阴沉,“手给我。”
顾暖赶紧把手给伸出去了,不知道他要的是哪一只,索性两只手都怼到他面前去。
有种命运被扼住了的感觉是什么鬼……她恍惚觉得,自己在他那样强度威压的眼神下,能够分分钟冻结成冰。
准备就绪后,霍庭初先是把顾暖的手擦干净,消毒,蘸了药水的棉签压着伤口边缘,将她掌心里嵌着的那些细碎的玻璃渣挑出来。
顾暖疼得五官都皱到一块了,可吭都不敢吭一声。
她总觉得这会儿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太重了,呼吸稍微重了,都能够浸染到他的寒气。
男人穿着衣领挺括的黑衬衫,合体的西裤,推到手肘的袖口下,露出手臂上精壮得没有余赘的手臂,衬衫的袖扣也没有扣完整,即便是正装,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也没有打领带,最上的两颗纽扣是解开的,非但没有任何的轻浮,反而有种贵族的慵懒。
他是那种天生便拥有与生俱来气场的男人。
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人规规矩矩的不敢造次。
一次两次还好,这么多次,每每顾暖需要身边有人的时候,他总是在,从来不会主动的问她什么,只是陪着她,她知道他在,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也能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顾暖眼眶有点湿,冒出了两滴矫情的泪花花,她一偏头,快速的拿另一手揩掉了。
嘴里嗡嗡的发出轻浅的声音:“霍庭初,谢谢你……”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
抬眸,眉弓下那双轮廓神仙的黑眸,忽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每一次需要的时候都在。
顾暖双眶含泪,冲着他咧开一个完全不注意形象的笑,“谢你帮我上药啊。”
霍庭初嘴角牵了牵,还没等顾暖看出半点微笑的影子,那丝弧度便已经压下去了,但眉宇间的霁色显然已经退了不少,气场也柔和了不少。
他轻叩着顾暖的手,温声说了一句:“别动。”
“哦哦。”
霍庭初重新低下头,严谨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口,那道划伤并不是伤在掌心,而是侧边,正正在尾指下端,伤口不算太深。
他眉心略微皱了一瞬,抿着唇一言不发。
顾暖就近看着他,小心脏不受控制的……小鹿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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