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渊妈妈拉着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偶尔会颠三倒四，偶尔会提起楼渊小时候有多可爱。
安蕴听得津津有味，辛娅也听得很认真，两个当事人就浑身僵硬，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
到最后她终于露出疲态来，才握住安蕴的手说：“以后就要麻烦你多照顾楼渊了，这孩子什么都喜欢独自撑着，难受了也不开口。”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妈妈靠不住，楼渊才不敢开口，免得给她负担。
现在好了，终于有个贴身人在身边，能依靠也能倾诉。
“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扯证？今天的日子不错，不如这就过去？”
楼渊妈妈也是雷厉风行，看着时间，民政局还没关门，就催着两人赶紧过去。
楼渊不想走，楼澈却说：“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伯母，民政局离这边也不远。”
言下之意，他们可以快去快回，病房里有他和辛娅在不会有什么事。
闻言，楼渊这才不情不愿带着安蕴赶紧下楼，虽然走得有点快，还不忘护住身边人。
楼渊妈妈见了，感慨说：“这孩子终于知道关心人了，我还以为看不到他娶媳妇的时候。”
现在看到了，她也安心了。
辛娅扶着楼渊妈妈慢慢躺下，看着她如释重负一样闭上眼，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眼圈居然渐渐红了。
为什么呢？明明楼渊妈妈回来了，清醒了，跟楼渊见面，还看到了安蕴，一家子团圆了，就算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她一点点站直身，被身后的楼澈搂住。
辛娅转过头，看见他无声开口，分明是“回光返照”四个字。
病床上的楼渊妈妈脸色逐渐灰白，不如之前那么红润，幸好呼吸还在。
她顿时紧张了，楼渊来得及赶回来吗？
楼渊比辛娅还焦急，匆匆带着安蕴过去又飞快赶回来，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满头大汗，丝毫不像以前见面那样从容不迫和一丝不苟。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很担心看见的是已经失去呼吸的妈妈。
好在楼渊妈妈没睡多久就醒来，看见楼渊的样子不由笑笑：“结婚证呢？给我看看。”
安蕴赶紧把两个小红本递过来，看得出楼渊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甚至两个小本子都拿不动，只能帮忙托着让她看。
“好，你成家了，以后要对安蕴很好，自己也要幸福。”她放下两个小红本，轻轻握住楼渊的手，紧紧的不想放开。
“我累了，先睡一会，晚点你叫醒我再一起吃饭。”
楼渊不想答应，但是看着她的确满脸疲倦，整个人摇摇欲坠。她疯了很久，难得像今天这样清醒地看着自己，清醒地说话。
楼渊心里明白，时候到了。
虽然不舍得，他却也不忍心妈妈继续受苦。
“好，我在这里陪着你睡，就像你小时候陪着我一样。”
“你这孩子……好吧，”楼渊妈妈笑得很高兴，慢慢闭上眼，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能放下。
辛娅没惊扰楼渊，跟安蕴比划了一下就带着楼澈退出了病房，心里沉甸甸的。
她晚上难得失眠，反过来被楼澈抱住哄着睡觉：“睡吧，生老病死原本就不是能够控制的事。她没有遗憾地离去，这就足够了。”
虽然道理辛娅都明白，但是想到楼渊的妈妈疯了半辈子，就觉得难过。
她还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就要离去，楼渊受得了吗？
不过正如楼澈说的那样，生老病死他们无法改变，只能更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珍惜身边人了。
辛娅握住楼澈的手忽然说：“不如，我们明天也去民政局登记吧？”
他一愣，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建议：“好，要通知伯父伯母吗？”
“我明天一早跟他们说，”辛娅做了决定后心情好一点，抱着楼澈的胳膊很快睡过去了。
留下楼澈抱着怀里人，无奈想到他竟然不是先求婚的那个，而是被辛娅求婚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电话的辛爸爸差点手机都掉了：“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你们怎么突然今天去登记？”
辛妈妈接过手机听辛娅提起昨天的事，不由叹气：“你想明白就好，别因为一时感动。”
她知道女儿是个感性的人，说不定因为楼渊妈妈的事而冲动结婚。
辛娅笑着说：“我想得很清楚，只是之前有点犹豫，现在觉得跟楼澈在一起挺好的。”
她之前觉得是不是要相处得久一点，彼此更了解之后才结婚，才不会出现问题。
现在却觉得，如果楼澈突然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却不是他的亲属，没有资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那有什么意义呢？
就是反过来，如果辛娅出事，楼澈却是无关人等，不知道有多难过。
所以辛娅想了想，两人相处这么久都没发现任何不融洽的问题，每天跟老夫老妻没两样，为什么不结婚呢？
她也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好友，安蕴的声音里还带着沙哑和哽咽：“恭喜你……今早楼渊妈妈去世了，是在梦里去世的，很安详，没有痛苦。”
“节哀，”辛娅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放下手机后心里的喜悦似乎也减少了一点。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振作起来。
大好日子，怎么能哭丧着脸呢！
辛娅在衣柜前挑了很久，才选了一条枚红色的连衣裙，十分喜庆的颜色。
楼澈选的是一套浅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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