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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上午,已经整整六次了!
这是高至裳第六次抱着文件夹在贺磊办公室门口徘徊观望了。
门是常年半掩着的,大约成三十度夹角。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终于找到了途经径走道上存在着的那个特殊位置—恰巧能通过缝隙,看清里头办公桌前坐着的贺磊正在做些什么。
用左胳膊将文件夹夹在身前,高至裳站定,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打开相机功能……她感觉自己不是来磊欧科技工作的,而是来当“特工”的!这全拜昨晚某个哭得昏天黑地的好闺蜜所赐!
“哎?高至裳,你又来送材料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手机重新落回袋里,高至裳转身堆出一个“做贼心虚”的笑容:“啊,是啊。企划部做了很多不同方向的初步创意案,征求贺总的想法以后我们才好找一个方向深入策划,所以文件会比较多!”这套说辞是她早想好的。
“哦,这样。”顾秘书听完点点头,也没多想,打过招呼就走,“贺总派我出去一趟,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高至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逗留,想着午休时间也快到了,该把这份被自己来来回回当幌子用了一上午的文件给送进去了,于是又走了几步上前叩门:“贺总,我是企划部的高至裳,来送材料。”
“请进。”
贺磊的嗓音朗润清雅,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款式修身,第一颗纽扣没有系着,领口微敞,状态放松。高至裳推门进去时,他正放下咖啡,左手不离键盘,又十分连贯地敲击了几下,才抬头看向走近桌前的她。
“有份材料,需要您签字。”高至裳将文件夹翻开,转好方向,放到贺磊手边。
简单翻看后,贺磊边签字边问道:“这送材料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策划专员来做了?宁辰让你来的?”
这个年代还坚持用钢笔的人真是少见啊。注意力不自觉被他手中的笔吸引,高至裳竟不小心忽略了上司的两个问题。
没得到回应,却发现这个小学妹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的钢笔。贺磊有些好笑,将签完的文件合上夹子递回给她。
东西到眼前了,高至裳这才回神,急忙接过道歉:“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贺总刚才是不是交代了什么事情?我这次会认真记下的!”
“你很喜欢这支钢笔?”贺磊只是挑眉,笔在指尖一转,亮黑色的钢琴漆光泽莹润,“识货?”
“la3(焦点3)。瑞士设计师设计,将钟表的机械设计原理运用到钢笔的制造工艺中,通过旋转出笔,是一款无盖的墨水笔,堪称墨水笔设计的一场革命。”高至裳也不忸怩,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她对钢笔有着莫名的好感,所以但凡名牌推出的经典设计都会关注。
听她背书似的标准回答,贺磊不由得一抿唇,用惯有的幽默打趣道:“我还以为现在的学妹们看到我这样用钢笔的学长,只会评价一句‘老古董’了!”
“不会,贺总在a大还是很受学妹们欢迎的。”高至裳一本正经地摇头,毕竟她就摊上了个鲜活的例子……
居然被这么认真地反驳,贺磊失笑着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才是问你,宁辰为难你了?以后这种送材料的事情让各个部门打杂的文员来做。”
高至裳忙不迭否认:“没有,没有!宁总监对我很好,很热情。是我自己想熟悉一下环境,就主动来送材料了。”她觉得宁总监看自己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恨不能她下一秒就咯咯咯下出个能让企划部扬眉吐气,让整个公司日进斗金的“创意蛋”,从而保住他日渐稀疏的发顶不至于完全“沦陷”。
“嗯,不急,这才第一天,下周就都熟悉了。”贺磊闻言,想着自己这个企划部总监虽然个人能力平庸了些,倒也不是拎不清又气量小的人,便轻点点头,“可以了,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打扰贺总。”
退出办公室时,高至裳没忘要将门掩上,转念又想起昨日吴潇潇的“殷殷嘱托”还没完成,于是把门与门框之间的夹角留大了些,然后面朝门,一步步在走道上向后倒退,时间也在脑海中倒转回了将尽二十四个小时之前……
当时,高至裳被告知录用后就下了楼,本以为吴潇潇会在写字楼外等自己,却左右不见人影,拨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一接通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穿耳膜!
“潇潇,你怎么了?”高至裳当时是真做了最坏的打算,什么绑架拐卖、劫财劫色之流,她都决心与好友一起面对,“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报警!”
结果,吴潇潇哭声一停,还哽咽着反问她:“报警做什么?我在宿舍呢。”
“那你哭什么?”
“呜呜呜……”
实在搞不清状况的高至裳也不敢挂断手机,全程听着她哀怨的哭声坐出租车赶回学校,硬着头皮被前排的司机师傅用诡异的目光瞟了一路。临到宿舍楼下,听筒里的哭声戛然而止,害得她心脏也跟着停跳了一拍,冲上楼推门而入,却发现某人居然只是哭累了,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吴潇潇!”高至裳气结,爬上去跪在床上,俯身把人拽起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哭成双眼皮了,你就不能同情同情我,让我先睡一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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