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沈西临要去西藏拍戏。
这部戏早早地就定了下来,就等他高考结束。
出发前夜,他给薄初发了消息,以感谢她补课为由,请她吃饭。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薄初答应了他的邀请,两人约定在了七月底见面。
从进藏那天起,沈西临就暗暗期待着,他每天都会计算日子,等着七月结束。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导演戈乌抓在眼里,他笑着打趣他,“阿临这么着急?是不是想回海城见女朋友?”
这支进藏拍摄的队伍,就属沈西临年纪最小。
平时其余工作人员也会跟他开玩笑。
沈西临笑了笑,没回。
眉宇里却有少年人的风傲与意气。
高原上的风吹得他的藏袍猎猎作响,就像是草原里肆意奔跑的幼狼。
戈乌是导演,也最会察言观色,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他拍了拍沈西临的肩膀,没细问。
少年的喜欢,就算嘴上不明说,但那双眼睛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
…
那个暑假,沈西临并没有见到薄初。
两人就这么断了联系,最后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
他从来都没有怪过薄初鸽了他,只是觉得她不来赴约,是不喜欢自己罢了。
仅此而已。
沈西临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不去想关于薄初的一切,也不会跟身边的人主动提起这个人。
直到大二那年。
立夏,是薄初的生日。
他还是忍不住请假去了j大,然而越靠近她,却越没了勇气。
且不说薄初喜不喜欢他。
就当她是喜欢自己的,与自己在一起了,那她会喜欢这样躲避着镜头的日子么。
跟自己在一起,不能像普通女生那样,吐槽或者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不能发朋友圈秀恩爱;不能出去约会逛街;连微信备注都不能用本名。
这场恋爱,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所以,这样的男朋友,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仅仅是满足自己虚荣心?
沈西临彻底断了念想。
单方面屏蔽了班级群,与跟她有关的人也断了联系。
断了一切跟她有关的东西,就不会想起这个人来,他也就不会念在心头。
他的日子过得单调而无味。
不接受采访、不参加综艺,除了拍戏,他甚至都不关注娱乐圈,就连跟他合作过的女演员,他都没听过,进组前还要助理的科普。
一部戏拍完,他宁愿跑到国外去参加极限运动。
他倒不是喜欢这样的运动,只是想让自己单调的生活稍稍充实一点。
沈西临没跟别人说起过薄初,连好友段伋、秦星驰都不知道。
-
日子就这么毫无惊喜地过着。
《刺青》杀青后,沈西临收到了国外好友的邀约,参加一个山地赛车比赛。
这些年,他认识了不少这样的朋友,偶尔有活动时会叫上他。
如果他那段时间没拍戏,就会去。
比赛场地是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多山,盘山公路环绕着整个小岛,地形崎岖,错落有致,这里是天然的赛道。
危险又刺激。
是所有极限运动爱好者的天堂。
他的这位朋友叫加里,法国人,比赛前夜,俩人还凑到一起喝酒。
“我发现你们中国人喜欢极限运动的少。”
加里说。
沈西临想了下,开着玩笑:“我们有一俗语,好死不如赖活着。”
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但有些东西又是可以为之放弃生命的。
加里不太明白,耸了耸肩。
随后,他又跟沈西临碰了杯,“听说明天的场地很危险,怕不怕?”
“没什么好怕,”沈西临自顾地喝了口酒,说,“哪一回不是惊险刺激?”
加里笑着附和,“这倒是。”
两人说话间,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走了过来。
加里介绍:“这是我妹妹。”
沈西临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言。
女郎视线落到他身上,眼睛隐隐闪过了一丝惊艳。
加里似乎有意要把这位女郎介绍给沈西临,言语间都会带点意思,但每次都会被他饶了过去。
女郎眼里的惊艳散去,觉得眼前这名中国男人甚是无趣,只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加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这妹妹身材这么好,你不喜欢?”
沈西临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身材好的。”
这些年追他的女生不少,可他都是不过心不过眼。
心中有个无法言说的人后,就做不到将就与妥协。他宁愿单着,也不愿意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加里:“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沈西临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薄初的身影来,十七八岁时的她,一双眉眼弯弯,纯澈又灵动,像是山间奔跑的麋鹿精灵。
他不由地弯了下唇角,弧度浅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没回加里的话,只是闷头喝了口酒。
加里知道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了我的妹妹。”
他好奇地追问:“也是中国人?”
沈西临嗯了声,“我的同学。”
-
这场比赛险象环生,后半段山路更是死里求生。
赛车驶过环山公路,尘土飞扬。
像这样的赛车,是拿命在赌博。
刚好这场博弈,沈西临失败了,他的车在转弯处出了问题,车头撞在了峭壁上。
之后,他就没什么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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