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清贵提韦太后,行晔心头火起,抬起脚踹在他胸口上:“自己做事自己担当!再牵三扯四,你就别想活到天亮!”
马清贵被踹得吐出一口血来,涨红着脸咳了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扭头笑看着行晔:“皇上何必如何动怒?你就是现在杀了我,也抹不掉那一段过去。皇上这些年跟太后、跟我和赵国丈死拗着,不过是为了证明你不是我们一伙的,你是好人。可你是好人吗?如果你是好人,你怎么不把帝位让与威定王……”
行晔正要火起,突然觉得这老阉竖分明就是想要激恼他。于是他沉住一口气,不以为然道:“皇帝不是谁都能做的,帝位也不是说让就能让的,这些事朕自有分寸,不劳马舵主操心。朕来这里,是想问马舵主一件事,金珠尼在哪里?”
马清贵似乎并不意外行晔会这样问,他反而很高兴,这样的境况下,他依然握有行晔的把柄,这让他感觉很得意很畅快。
于是他捏着扁扁的嗓子大笑:“是清太妃告诉你的吧?呵呵呵呵……如果我把金珠尼的下落告诉了皇上,能换回来我这条命吗?”
“不能!”
“那么……能换来我与太后一次会面吗?”
“……”行晔犹疑了一下,撇唇道,“太后大概不愿意见你的吧,这种时候,大概谁都想跟你撇清关系呢,你还是招了吧,最其码能给你换来一个全尸。”
“皇上,我一个断子绝孙的人,这一辈子与父子两代君王抗衡,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值了,反正我是要下地狱的人,全不全尸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我相信太后比皇上更急于知道金珠尼的下落,所以皇上还是让太后来问我吧。”马清贵说完,往旁边的草席上一倒,翻身将后背对着行晔,表现消极抵抗的态度来。
行晔倒也不意外,这个狐狸要是乖乖地招了,他才觉得吃惊呢。
于是他也不纠缠停留,只说一句:“天亮后三司会审,马舵主这缺胳膊少眼睛的身子骨儿,不知道挺不挺得住大刑,还是把鸿天会的事情梳理清楚,到时候老老实实地招了吧。”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马清贵的牢室。
典狱长就守在牢室的门口,见行晔出来了,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以为皇上要走了呢。谁知道行晔辨了一下方向,朝着缪凤刚的牢房去了。
典狱长不得不继续吊着一颗心,跟着行晔来到关押缪凤刚的那间牢室,开了门。
缪凤刚和小云见行晔进来了,一齐出声发问。
“凤舞怎么样了?”
“娘娘怎么样了?”
茂春不满地喝了一句:“无礼!”
小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先见驾,费力地爬起身来,跪在那里叩头道:“奴婢叩请圣安。”
缪凤刚白了小云一眼,哼了一声,坐回墙角。
行晔觉得自己这位未见过面的大舅子实在倔强得好笑,便真的笑出声来。缪凤刚听了他的笑声,越发恼火,将头垂到双臂之间,保持着沉默。
“你现在一定很沮丧,多少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一个复国大业找拼,临了非常并是给一个老太监当跑腿儿的,是不是觉得很窝囊?”行晔毫不客气地损他道。
缪凤刚也不管他说话的语气有多少嘲讽,只闷声问道:“凤舞怎么样了?”
“她受了些皮肉伤,怕是要养些日子了。你当哥害得妹妹为难受伤,当丈夫害得妻子陪你坐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自愧吗?事到如今,你还是有机会的……”
缪凤刚自顾接着问:“那龚宓如何了?”
“她倒是好好的,不过人已经关进天牢里了,她如今鸿天会一案的重要犯人,下场如何,你自然知道。”行晔心情好,耐性也好,也不嫌缪凤刚罗嗦。
缪凤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咬牙说道:“如果你能宽赦凤舞和小云的牵连之罪,饶过龚宓的性命,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如果她们三个人有任何一个获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卖我的兄弟们……虽然一直忠心的主公是你身边的一位老太监,的确是令人心寒,不过我与那些兄弟们的情谊可不是假的。要我出卖他们,就要看你给出什么对价了。”
“你现在有资格讨价还价吗?”行晔笑。
缪凤刚却不示弱:“当然有!你以为派一支军队去平叛,就能剿灭鸿天会吗?鸿天会有很精密的运转程序,逃逸和隐遁都是非常迅速,神不知鬼不觉。我可是在黑龙堂护法,我一开口,最其码省掉你两万的兵马!”
行晔想了想,说道:“你别忘了,你们的总舵主现在就在朕的掌握之中,若是他抢在你的前头招了,你就失去机会了。”
缪凤刚摇头,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去问他吧,换作我是他,我是不会招的!一个阉人,了无牵挂,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费那口舌做什么?”
行晔本心是要给缪凤刚一次机会的,只为缪凤舞。真让他把缪凤舞牵连到鸿天会的案子里,一同受罚,他是不忍心的。听缪凤刚这样说,他倒觉得这个人虽然脾气拧了些,脑子还算好使。
于是他说:“好吧,让我看看你知道的事情,到底能不能为朕省兵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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