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晔看了一眼冲出来为赵崧喊冤的人,均是平日里追随赵、马二人的死党。二人的党羽中,有一些人似乎已经觉察出不妙了,正在紧张地观察着情势,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行晔衡量了一下,觉得他想要先收拾的几个人都已经站出来了,那些在这种时刻懂得犹豫的人,他倒是可以缓一缓再考虑。
禁卫营的人早得了行晔的口谕,只要他一开口,就要坚决地把人摁住。于是在那些人为赵崧喊冤的当口,禁卫军已经将赵崧拿住,除去乌纱,捆绑了起来。
行晔朝着阶下一指,问道:“还有谁觉得赵国丈是冤屈的?一齐站出来吧。”
他强悍的语气,让已经冲出来的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让那些在犹豫之间没有冲出来的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阵静默之后,行晔展了展龙袍的袖子,悠然道:“朕刚才说到鸿天会的事,想必国丈心里也该明白了。昨晚鸿天会派人劫朕的天牢,要救出他们的主公,众位卿家知道他们的主公是谁吗?是朕的内侍监马清贵!”
行晔此语一出,众臣工本能地猜测,这是皇上在给马清贵栽赃。皇上与赵、马二人之间的暗下争斗,在朝在野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碍于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一直未分出高下。
最近因为马清贵突然被抓入天牢,朝堂之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赵崧深知自己与马清贵的命运休戚相关,在马清贵突遭牢狱之灾后,携同党对皇上进行疯狂的反扑。皇上因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马清贵顶着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竟也不能令他迅速地获罪受刑,众人都知道皇上很恼火。
走到了这一步,如果大逆不道的罪过都不足以置马清贵于死地,那皇上只有给他戴上一顶更大的黑帽子。而谋反直接危害社稷根本,谁跟这个罪名沾上边,毫无疑问,下场只能是诛族抄家。谁敢为其说情,自然就是谋反篡位的同犯,皇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一网揽进来,一并处治了。
赵崧虽然已经被禁卫军制住,脑筋可清楚着呢。他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认为行晔准备栽赃给他与马清贵。
横竖是撕破了脸皮,他也顾不了许多了,高声呼道:“皇上信口捏造罪名,没凭没据,如何能令天下人信服?”
行晔大笑道:“此等大事,朕岂能当儿戏?鸿天会叛匪昨晚劫持缪贵妃为人质,言明除非放了他们的主公,否则就要缪贵妃的性命!幸亏缪贵妃机警,并未向叛匪屈从就犯,冒死一拼,才令叛匪劫狱不成。马清贵与那劫狱的叛匪差一点就出了天牢,昨晚天牢当值的狱官狱卒与朕的禁卫营均亲眼所见,这算不算是有凭有据?”
“……”赵崧愣住,从先帝驾崩那一天起,他与马清贵就是生死盟友,十年过去了,若马清贵是鸿天会的总舵主,他会丝毫无所察觉吗?
于是他冷笑一声:“什么鸿天会劫狱?什么挟持缪贵妃?怕都是皇上安排的吧?皇上如此对待两朝老臣,着实令天下人心寒哪!”
行晔听他一句一个“天下人”,轻蔑地瞥他道:“天下人是朕的百姓,殿上诸卿是朕的臣工,朕自然懂得怜恤,不劳国丈大人提醒。国丈大人要不要认罪,等进了天牢之后,与你的老同伙见一面,再同他打商量吧,朕会亲自带你去见马清贵,让你亲耳听一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群臣也听出些端倪来,似乎马清贵的事并非皇上信口捏造。赵崧也懵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事是真的,马清贵分明就是打算弃他于不顾,自己脱逃。于是在震惊与无措之余,他对马清贵突生怨恨。
“皇上!不管马清贵与鸿天会是什么关系,老臣是概不知情的呀……”赵崧终于开始慌了,企图撇清自己与马清贵的关系。
不过晚了,行晔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话未说完,禁卫军已经拖他出了大殿。
而那些冲出来替赵崧喊冤的人,一个一个都傻了眼,心里清楚地知道现在求饶澄清都来不及了,行晔分明就是要一网打尽,才会言语相激,诱他们跳出来。
仍是有人恐惧那谋反的罪名,刚才还在激愤地指责行晔冤枉老臣,此刻立即转了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叫屈。
行晔将龙袍的袖子一挥:“冤与不冤,审过便知,来人!”
禁卫军早得了授意,行晔命令一出,立即冲了上去,将那些人一一扭捆起来,陆续拖出大殿去。
随后,皇极殿内便陷入了可怕的静寂之中,行晔坐回他的宝座上,阴沉着脸看着他的臣工们,久久地不说话。那阶下的群臣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牵连进去,人人自危。更有些平日与赵、马二人走得相近的,一边庆幸着刚才没有冲出去,一边又在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遭殃的人,个个股栗欲堕。
大家各怀心事,行晔突然开口,倒吓得他们抖了一抖:“朕着实心痛,没想到朕信赖倚仗的重臣,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在暗中做些谋逆天下的事情。不过众卿也不必人人自危,朕一定会将此事撤查清楚,绝不会放过一个鸿天会叛匪,也绝不会连累一个好人。从今天开始,众卿若是想起什么有用的证据来,可以直接呈到刑部,从今天开始,中书令宋辰安将会坐镇刑部,亲自督审,宋爱卿忠耿仁厚,你们都知道的,这案子交与他督审,你们尽可以放心了。”
宋辰安听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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