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歌暗自失笑,自己距离脱“相”之路,恐怕还远得很呢。
她换个话题:“你还好吧?”
“你觉得我有哪里不好么?”
“没有。”
“你之前为何不听我话离开,非但不离开,还擅自前往天机阁?”
“你懂得,我个性冥顽不灵,不明白的事情必须得弄明白。”
“那你明白了之后,改变了什么?”
“什么都改变不了。”苏慕歌抬头盯准他的眼睛,犹豫着道,“但我终究还是明白了,至于我从焰魃那里明白的事情,你想知道么?”
裴翊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钝钝的:“我没有杀他。”
苏慕歌猝然一愣:“恩?”
“提纯血统,呵。”讥诮的笑了笑,裴翊眼眸中堆满不屑一顾,“他有他的骄傲,宁可借金光之手杀我伯父,也不愿提纯血统,怎就认为我会接受什么血的洗礼?”
“你如何得知的?”苏慕歌纳闷,总不可能是焰魃告诉他的。
“你有办法知道,我自然也有办法。”裴翊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淡看她一眼,“若不是杀了他会提纯什么血统,我当真是会亲手杀了他的。以那么残忍的手段诛杀我母亲,推我入焚魔窟,害我糊涂了两世,这些都不算。单是我义父那一笔账,我就不会对他动什么恻隐之心。”
苏慕歌吸了口气:“焰魃前辈人呢。”
“不知道。”裴翊回的利索。
“那你应该知道,你可能一生止步元婴圆满,无法再进一步。”苏慕歌听见他没杀焰魃,心里是庆幸的,如若不然,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挺直脊背,裴翊如松似柏地站着:“慕歌,你相信我会因为血统的缘故,而无法飞升么?”
苏慕歌摇头:“我其实更相信事在人为。”
“所以我教他好生给我活着,睁大双眼瞧着,端看我如何破除魔神血的诅咒,让他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说到此,裴翊的目光刀子一样锐利,“还有那些我曾引以为傲的先祖,实在让我抬不起头来。你之前说的没错,天魔族果然是自视甚高的太久,也是时候该让他们醒醒了。””
“你打算学赤魃,成王之后抬高地魔族的地位?”
“不打算。”裴翊徐徐道,“借用我王族身份,稳住魔界之后,幽都王这个位置,便与我家族再无关联。我心里,也已有了一个新任王的人选。”语毕,他淡淡一笑,有自嘲也有松懈,“磋磨了两辈子,往后我要单纯的为我自己活着。”
“你能这样想真是最好不过。”
苏慕歌颇欣慰,裴翊果然是最不用她来操心的。正想问他心中人选是谁,银霄一个猛子窜了回来,受了惊吓似的一头扎进灵兽袋:“快走快走,这魔界太可怕了!魔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吧,快走快走!”
苏慕歌忍不住想笑,但看裴翊铁青着一张脸又不太敢笑,清清嗓子道:“瞧见你好端端的,我也定了心,先走了。”
“恩。”
裴翊一抬手,祭出一只木质的小雀,栩栩如生的在他手心内立着,“不过一时半会,魔界平定不下,你若有急事寻我,就以丹砂点亮它的双眼。”
苏慕歌好奇的将小雀接过手中,上下打量着:“我知道了。”
妥帖的收进乾坤袋内。
转身时又轻轻说了一句:“我等着你。”
裴翊微微怔了下,会心一笑:“恩,不会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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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歌落脚的地方是在玄洲。
玄洲位于昆仑北面,北海正中,面积只有昆仑一半大小。并且山势多,灵气杂,终年酷寒,几乎没有什么城镇和人口,当年因为名剑门先祖陆渊在此开山立宗,才渐渐兴盛起来。
名剑门以剑立道,自持清贵,收弟子只招揽剑道奇才,从不在乎什么家族根基,更不发展玄洲人口以作底蕴,觉得那样俗,俗不可耐!
正因为如此,后来名剑门势弱,被老邻居昆仑大肆打压,无以为继,才会迅速衰落下去。
否则换做蜀山、昆仑哪怕一些中等门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也不会像名剑门倒下的那般猝不及防。
是以名剑门的发展轨迹,成了各宗门的反面教科书。
老头子们耳提面命的教导着下一代掌教:一定要谨记名剑门的下场,清贵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傲气更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即便是仙气十足的蓬莱,那也是内岛宗门,外岛遍布城镇,家族林立,相辅相成……
苏慕歌本想直接飞回蓬莱去,以她如今的修为,海域罡风刁难不住她。不过想起许久未见的雷婷,她犹豫了下,决定先去一趟名剑门。
在魔界一晃眼一百多年,兽潮也过了,并不忙着回去。
可她从未去过名剑门,根本不知名剑门在哪。
翻过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也不知飞了多久,终于察觉到下方山洞有两道真气存在。
苏慕歌准备下去问问,结果走半途她顿住了。
因为那两道真气正是一男一女在双修。
苏慕歌不免抽了抽嘴角,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恐怕只适合偷情。
瞧着两人你侬我侬情话绵绵的模样,估计有的等,苏慕歌想想还是算了,既然瞧见了人,那想必还会有其他人。
“那男修士是昆仑弟子,曾带队前往天音塔。”银霄可没什么操守,打了个响指,破了他们以法宝设下的结界,暴露出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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