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入口酸涩,味道很不好,不过向宇一口口吃得很专注,不多会便将那枚果子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随手一弹,小小的杏核闪电般射入杏树林中,消失不见。
董奉仁拊掌叫好,“功夫不错,帝国自古尚武,青城大大小小的修身武馆近千家,的确不是白搭的。”
向宇努力回忆当年曾经听人说过的所有关于这位董神医的细节,却实在找不出什么头绪,心念一转,趁着四下无人,他索性直接和对方交底。
“可惜我不是帝国人。”
“哦,是吗?”董奉仁脸上并无太多惊讶表情,所有心思都被他随时随地绽放的笑脸所掩盖。
“我和他一样是联邦人,他也知道这点。”
他,自然指的是牧月海,说完这些胖子细心观察对方的神态,似乎要从细微的神情变化中找出一丝有用的线索。
见对方始终只是满脸带笑,并不说话,胖子趁热打铁,“我知道古地球时代有个说法叫杏林中人,指的就是悬壶济世的医生,而这个典故来自一个名叫董奉的人。董先生别怪我想太多,你弄了这么大一片杏林出来,偏偏名字又和这个董奉只是一字之差,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董奉仁似乎没想到向宇会有这么一说,怔了怔,然后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向宇回敬同样的笑脸,“我也没想到我大舅子的剑术老师竟然是个医生,依我看,董先生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董奉仁哈哈大笑,朝向宇爽快的一招手说道,“有意思,来,我们边走边说,你既然说得出杏林中人这个典故,那我们就做一回杏林中人。”
说着董奉仁径直朝树林中走去,边走还边招手,唯恐向宇不跟过来。
董奉仁借典用典,对于他的真正目的,胖子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却只犹豫了一秒不到,便抬腿跟了上去。
靠近奉仁居的杏树树龄最老,这是最先被董先生救治的病人或他们的家属栽种的谢礼,临近夏日的正午,本来应该耀眼的阳光此刻却只在地上投下零星的光斑,风吹过时,地上大大小小的光斑随之摇晃、明灭,像有无数小孩子在玩儿时的镜子游戏。
董奉仁走到一棵比较大的杏树下便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指着某处对向宇说,“这就是小零的树,哦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过去,应该叫他小海才对。”
向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努力分辨才从树梢上看到一抹几乎褪色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破旧丝巾被绑在靠近树冠顶部的枝桠上。
胖子心里一动,猜到了那丝巾是什么。
“绯橘丝?”
董奉仁笑了笑,点头说道,“眼力不错,那是他被我在杏林旁的小路边发现时脖子上系着的绯鞠丝巾。这条丝巾一直被他像宝贝一样珍藏着,可当他的病彻底好了,要离开这里去为当今皇帝效力时,这条丝巾被他留在了这里,风吹雨淋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向宇之所以认出来,完全是福至心灵,想起了第一天去苏黎世军事学院时遇到小娘炮时的情景,那天牧月珊脖子上就系了一条绯橘丝的丝巾,当时胖子还因此腹诽了几句,现在看来,小娘炮根本就是在学他哥哥的样子。
“联邦绯橘丝,帝国青城锦,我想当年小海将过去统统放下,应该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然也不会把这条随身带来的绯鞠丝巾绑在属于他的杏树上了。”
董奉仁说到这,目光重新回到了向宇身上,“你和他回来我这里,想必是他遇到了什么难以取舍的事。这么多年他虽然回来过几次,可从来没有带朋友来过,可能也是不想我这个知晓他过去的老师多嘴,不过他竟然说你是他未来妹夫,这我就更加好奇了,你是专程从联邦来找他的吗?”
向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这次的确是专程来找他,我也确实是联邦人,可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说老实话,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是我大舅子。”
“这样啊,”董奉仁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向宇张了张嘴,可牧月海的事到了嘴边又重新落回肚里,这些事还是由他本人亲自说出来比较好,胖子心想,虽然自己和小娘炮关系很好,可这毕竟是他牧月海要自己面对的抉择。
想到这他扯开了话题,“董先生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你是指我的名字,还是这杏林的事?”
“都有。”
“古时候的人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的地方,区区一个名字,一片树林,不过是为了表达我拳拳之意,这样的回答,不知道你满不满意?”董奉仁眼角带笑,随口答道。
向宇也笑了,“这么说董先生是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故事罗?”
“如果是故事,可以有;而秘密,我只怕对你来说只是负担啊。”董奉仁拍了拍那棵属于牧月海的杏树说道,“况且初次见面就寻根究底要听故事,小海找朋友的眼光还真不一般。”
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那简单,我把秘密当故事听不就是了。”
言下之意你也可以把秘密当故事说,胖子这种我不穿衣服你也可以**的人生哲学,端的无耻。对于董奉仁后面那句自来熟的暗讽,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小爷我两世为人,这张脸堪比真皮版的御灵皇城,您这也忒小瞧人了一点。
本以为两人就会这样一触即分的绕圈子说到牧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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