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府城西山的一块荒地被九州公社提前雇人修筑了陵园,用于安葬阵亡烈士。
这块地是张清风受许新正委托找出来的风水宝地,大淮上至皇室下至民间都很讲究这个,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够荫庇后人,至少得把态度展现出来,让老百姓觉得被重视了。
在当地百姓心里,张清风可不是一般的道士,那是会飞的仙师!他选的风水宝地必定是最好的,比那些地主老财的祖坟都好!
再配合上后续的各种抚恤,也确实是荫庇到后人了。
葬礼当天,除了新军之外,各村都来人了,就连府城里的各界代表也都应邀前来参加。
知府杨显仁穿着官服站在太阳底下听许新正宣读悼词,时不时擦汗,却不敢过多埋怨,还要表现得悲痛万分。
站在他身边的东越府教授心里更是将许新正祖上骂了个遍。
教授,是府一级的学官。
儒教是最讲究礼制的,许新正举办的这个葬礼显然是僭越了。
底层平民和贼配军居然也配用这么好的墓地?而且还要他这个举人来祭拜?
当真是礼崩乐坏到了极值!
若非顾全许新正钦差的颜面,看在大家都是读书人的份上,他必定要冲上去指着鼻子狠狠训斥这厮一顿!
许新正手中的悼词也是用白话文写的,尽可能让现场最广大的老百姓能够听懂,能够安心。
逝者家属们披麻戴孝一边听着一边流泪,不只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官府的抚恤金已经发放下来了,功臣牌匾也敲锣打鼓送到了家里,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村子里以前也有人从军,这也是徭役的一部分,却从来没有谁家拿到过官府的抚恤金,更别说这功臣牌匾了,连举人老爷家都不一定能有!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村民们只想到了农会一直在说的两个字“光荣”!
以前他们每天都在听农会干部讲光荣,直到今天才真正领会到这两个字的含义,每个人心里都有一股热流在涌动。
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每天都活得浑浑噩噩,脑袋里基本就只有一件事:活着。
可是许先生来了之后,他们脑袋里的这件事升级了:要像人一样活着!
而现在,许先生又教给他们新的一句话: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许先生,是村民们对许新正的昵称。九州公社创建之后许新正亲自给社员们上课,社员们便称呼他为先生,后来这个称呼就逐渐传开了,再加上许新正不喜欢他们称呼自己为许老爷,渐渐的便都习惯喊他许先生。
许先生是个大好人呀,不止给他们带来了土地和粮食,还给他们带来了尊严。
那天来袭的乡勇身份都被查明了,得知又是土豪劣绅派来的,村民们个个怒不可遏,这场葬礼更是让众人愈加同仇敌忾。
许先生在悼词里说了,这些人保卫的不只是陈家村,更是所有的村子。土豪劣绅们可不会只打一个陈家村!
许新正念到最后一段,目光在现场所有人身上扫过,与众人的目光交汇:“所有为了保护同胞和无辜者而牺牲的英雄,我们都将永远铭记!所有为了反抗压迫和追求自由幸福而牺牲的英雄,我们都将永远铭记!胜利和伟大必将属于全体黎民,九州黎民万岁!”
杨显仁等人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许新正。
“万岁”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用的!
这是……这是僭越,这是谋逆啊!
现场各村的村民却不管这些,激动地振臂大喊:“黎民万岁!”
“打倒土豪劣绅!”
谷鑷
旁边的仪仗队整齐地抬枪,朝天鸣枪致礼。
枪声在山林里回响,激起栖鸟群飞,震撼天地。
……
“大人,大人您这是何必呢!”
葬礼结束后,杨显仁慌慌张张地追上了许新正,脸色跟家里死人似的。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许新正将礼服脱下递给一旁的亲兵,又接过他手中的军服穿上。
杨显仁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许新正过去一段时间的行为其实已经算是造反了,只不过他好歹名义上还是钦差大臣,打着安抚乡民的幌子,还留着一面遮羞布。
可是今天这一声“万岁”喊出来,还是当着府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喊出来,直接将遮羞布都给扯掉了。
这若是传出去,必定被说造反无疑!
杨显仁倒不是想投奔许新正,为他着想,更多的还是担心会被牵连到。
见杨显仁不说话了,许新正也穿好了外套,接过佩刀,含笑道:“杨大人,我们回城吧。”
杨显仁愣了下,猛地转头,便看见那些应邀而来的各界代表都被士兵控制住了,双腿顿时忍不住颤抖起来。
难怪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黎民万岁”!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大……大人!下官……下官这段时间可是兢兢业业,为……为了……”杨显仁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解释一半忽然不解释了,直接高举手臂喊道:“胜利和伟大必将属于全体黎民,九州黎民万岁!”
“……”许新正。
……
府城,正门大开。
许新正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率军进城。
新军战士紧随其后,扛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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