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府邸内,苏希锦护着肚子入眠。许是白日演戏太过,废了些精力,这日竟是她一个多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午夜时分,寝房门窗无风而动,只听轻微的“吱呀”声过后,一道黑色人影从窗口跳了下来。来人身量纤细,脚步轻盈,甫一落地就很有目的的向木床靠近。
他走到床边,拉开帘子,伸手向床上沉睡的人摸去。
突然,那人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看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估计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来人吓了一跳,猛然往后退去。
“拾娘!”苏希锦喊道。
拾娘从房顶落下,举着弯刀直直向对方砍去,刀刀锋芒毕露,直命人要害。
黑衣人边打边退,最终抵挡不住,举手投降,“别打了,别打了,是我!”
说着拉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娇俏桃腮的脸。
拾娘望之惊异,慌忙跪在地上,“拾娘有罪,还请……”
“行了行了,”女子匆匆摆手,扶她起来,“本宫深夜前来,你警惕些才是正当。”
苏希锦坐起身,冷冷看着两人:“公主别来无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与苏希锦相谈甚欢的女娥公主。
“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女娥挥了挥手,让拾娘下去。
而后摸着后脑勺,冲苏希锦尴尬一笑,“苏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美丽聪慧。”
苏希锦侧身躺下,女娥在月萨国她一点不稀奇,毕竟她娘是拥有三道火焰的女人。
只她今日原本是想引背后之人出面,没想引来了这个憨憨。
“对不起,我本前两日就来看你的,可我不敢。”女娥愧疚地磨蹭到窗床前,“毕竟是我的国家将你掳来,害你背井离乡。”
苏希锦不答,对于此事她深有意见。而今她怀有身孕,被迫漂泊,远离自己的爹娘、丈夫、亲朋好友,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见她不说话,女娥越发忐忑不安,小声讨好,“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其实月萨的巫医医术高明不比你们中原差,尤其是女巫。用你们中原话来说就是可以肉死人医白骨。”
苏希锦想到那碗黑糊糊的东西,心里便是一阵恶心,忍不住趴在床头呕吐起来。
“喂,你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
苏希锦没有阻止,动静闹得越大,对她越有利。
“你能找大夫?”用白手帕擦干净嘴,她靠在床头问。
女娥麻利地给她倒了杯茶,殷勤点头,“能能,我能。”
苏希锦低头饮了一口热水,“你们月萨国的药,我喝不下去。你给我找个信得过的中原大夫。”
“这怕需要些日子,你还能坚持下去吗?”女娥踌躇而担忧,“月萨国严禁外男进入,大夫一般为男子,我需要花些时间将他带进来。若是女大夫还好,只要接受洗礼,就能成为月萨国百姓。”
洗礼?又是一个宗教色彩严重的词。
“若是外男不好带入,不如在月萨城内搜寻,看有没有会医术的大夫。”
“你真聪明。”女娥拍掌大笑,“我这就让人去办。”
苏希锦眯起眼睛,“你在月萨城地位很高,拥有很大的权利?”
“也……也不算很大,”她吞吞吐吐,“就是我娘……反正我说了也不算。”
苏希锦垂眸,“那你帮我问问你娘,到底带我来做甚?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护法说苏大人才华横溢,治理有方,想让大人为月萨国效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女娥头越埋越低,最后逃也似的跑了。
苏希锦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拾娘与往常一样端茶倒水,苏希锦让她帮自己找些笔墨纸砚,她闲时练字画画打发时间。
“对了,”她说,“你曾经说火焰条数越高,代表地位越尊崇,那么三道火焰象征什么?”
“长老。”
“长老?”
“是的,四条火焰代表圣女,三条为长老,护法和贵族或重大立功者为两道,被承认的平民和男仆为一道。其他男子都为零。”
这么说女娥的娘亲是月萨国长老,相当于二、三把手的存在,那么女娥高低是个贵族。难怪权利那般高。
“你们这贵族的权利挺大的,”她好奇询问,“你有几条火焰?”
“奴婢是平民卖身为奴,只有一道火焰。”
金字塔底端的存在。
“那古大人呢?”以月萨国女尊男卑的思想,怕不只是一道。
“两道,古大人是月萨国老人,自少时便跟在左护法身边,有重大立功表现。”
如此,她点了点头,“不是说统共有五条火焰吗?那第五条呢?”
“五条没有人拥有,”拾娘冷淡的眼睛里立刻充满崇拜尊敬,“是月神的象征。”
月神就是月萨国的祭祀对象,每当月圆夜之日,全国上下都会在午夜时分出来祭祀。
两人说着月萨国的风俗,突然就见女娥兴冲冲提着裙子跑进来,“苏大人,我找到大夫了。”
拾娘将要行礼,被她撵了出去。她冲身后招了招手:“你快进来给苏大人看看。”
身后之人低着头缓缓上前,到木榻前给苏希锦跪下,“还请大人伸出手让小的把脉。”
苏希锦手下捏紧又松开,最后伸出去,“昨日有人给本官下毒,本官一时惊慌失措,之后肚子便一直疼。”
“相比是受惊吓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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