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进京,只怕又要掀起波澜了啊。”
周武煦状似担忧,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
京城平静许久,总要有个人来打破局面。
韩国栋却不太乐观,京都水深,远非青阳县可比,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西城二巷,工部尚书吴庸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中。吴夫人见状,一边吩咐侍女给他端醒酒汤,一边亲自为他解除官服。
“老爷今儿可是见了新来的屯田郎?”
吴夫人名谢湘,此谢非彼谢,单指宝树谢氏,以前也是声名远扬的大士族,可惜在前朝时没落了。
如今众人谈起谢氏,多指陈留谢氏。
“嗯。”吴尚书眯了眯眼睛,酒喝多了,脑仁儿疼。
“情况如何?”
“瞧着是个庄稼汉子,耿直老实。喝酒一杯就倒,我让丫鬟扶他下去休息。他一沾床又醒了,嚷着要回家看妻女。”
“若不是装的,倒是个贴心人。”吴夫人眼角带笑。
吴尚书却很纳闷,既然皇上特意将苏屯田从地方提进京,自然有一定的长处。可今儿他无论如何也没瞧出来。
“只怕以后的事不好做。”
富贵威武贫贱,工部在六部中本身就说不上话,加上屯田与户部所属交叉,常有纠纷。如今圣上更是将原来的屯田郎调到边疆,提拔了一个庄稼汉。
工部以后的处境更艰难。
北街三巷,户部郎中回到家,让夫人将女儿叫来,询问今日宴会之事。
“依你今日所观,那苏小姐是何人?”
纪丁璐不屑道:“浪费时间罢了,那苏小姐穿着打扮皆寻常,一看就是个没家底的。”
女儿的眼光自己还是了解几分,户部郎中点头,“就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
纪丁璐想了下,不甘心地说:“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但行为松散,没学过礼仪,也不像认得字,成不了大器。”
如此户部郎中放心了,他所属户部,掌管田地,户籍,与工部屯田属性有所交叉。
上任工部屯田是个刺头,如此看来,现任倒是个好拿捏的。
苏希锦告别林氏,并未向自己院子走去,反而去了主院。
苏义孝面脸通红坐在床榻,他喝酒上脸,沾酒就脸红。
“爹爹可好些了?”苏希锦问。
苏义孝摇了摇头,“我按照你的意思,喝了一杯就装醉,他们便安排了下人送我休息。我想着你说不能在外面安寝,就说着醉话回来了。”
在外安寝,恐生事端,倒时三张嘴巴也说不清。
苏希锦放下心来,他爹虽然不善于变通,但剩在听话,没有大男子主义。
“阿爹以后只管自己分内之事,其他的能推则推。”
她还不熟悉别人的站队,初到京都还是谨而慎之。
毕竟古代官场不如现代,每个人后面都涉及家族利益,甚至皇权利益,还是小心点好。
反正有俸禄拿,有地种就不愁。
苏义孝见她神色凝重,起身安抚她,“你放心,爹爹虽然笨头笨脑,但会尽全力护你和你娘周全的。”
苏希锦心中一暖,“也没那么严重,遇到不能拿捏的事儿,阿爹就找工部尚书拿主意。”
宁愿被误会能力低下,也不要自作主张跳坑。
见她不再凝重,苏义孝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女儿替自己拿主意。
只要她觉得不重要,那就说明问题不大,能轻松解决。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交给她,“方才路过书店,给你买的。老板说科举学生都看这个。”
他如今已经知道苏希锦有科举的资格了。
是一本说文解字,苏希锦接过来,眼尖地发现他怀里还有一根金丝簪子。
低头一笑,这爹木纳归木纳,对娘挺上心的。当官三年,到了京城仍旧没一点歪心思。
她抱着书回到自己的院子,商梨不知从哪里找了株花,“小姐,后院的桃树下,竟然也有菊花。”
苏希锦低头一看,确是一朵白雏菊,颜色洁白,花瓣圆圆的,比寻常菊花要大上一些。
“土菊?清热解毒,药用价值高,多的话晒干了泡茶喝。”
“不多,三株。”
那也够了,菊花好培养,她再多插枝便行。
“明儿你让阿贵找个牙行,我想买几个丫鬟。”
“小姐不要我了吗?”商梨立马低落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虽然我笨,还年纪大,吃得也多,但我对小姐忠心耿耿。”
苏希锦气地拆穿,“别装,太假了。”
商梨果然笑起来。
苏希锦道:“不过你这个年纪确实该婚配了吧?商管事可有给你打算,或者你自己有何看法?”
商梨摇了摇头,“义父说随我,我觉得跟着小姐也挺好的。”
如此,苏希锦便不再多问。
她将要的丫鬟类型告知阿贵。
第二天,牙行便带了一溜人上门。
“都是些身家清白的,这八个识字,这八个体力好,小姐你尽管放心挑选。”
这些丫头都十四五岁,比苏希锦大,看见她一点也不沭。唯有一个头埋得很低。
“你叫什么名字?”
“白芽儿。”
“可曾识字。”
“会几个。”
牙婆子道:“这丫头原是白原外家的,因着胆子小,不被员外所喜,我见她识字,就将她带过来了。”
苏希锦见那丫头五官普通,手指间有薄茧,便将她留了下来。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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