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始终安静听着,直到这里,才慢慢开口打断:
“不能。”
崔老愣住。
他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道:
“小易,你刚才说?”
“我说,不能。”
江易脸上还带着微笑,每个字都很客气,但崔老却很明显感觉到,这孩子对他,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疏离了,
“我确实不知道崔令仪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感兴趣,因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崔令仪心不正,她做错了事,您却来堵我的嘴,喔,说不定还想让我颠倒黑白,替她全脸面?是这样吗?”
“你这孩子……”
崔老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张老脸都有些涨红了。
他心里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是崔令仪的错,可他想到昨天令仪那个样子。
当时令仪泪流满面,跟他说:
“爷爷,今天是我不对,我从没想过,原来我竟是这样虚荣的人,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只想着,好多人都觉得我有可能拜朱蕴溪老大夫为师,我绝对不能给爷爷丢脸,却忘了做人的基本,白老说得没错,爷爷,我没脸再去拜朱蕴溪老大夫为师,甚至这中医,我也不学了。”
她还说:
“爷爷,我以为您再也不会管我了,谢谢您,令仪跟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给您丢脸,谢谢您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是拼命也要争取成为朱蕴溪老大夫的弟子,我要争取学有所成,成为跟您一样知道感恩的人。”
昨晚他一宿都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件事,也是很难才下定决心来开口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江易这孩子会是这个反应。
崔老竟然被小辈的目光看得有些张不开嘴,他有些艰难道:
“我没让你颠倒黑白,只是令仪她真的知道错了,我能看出来,而且、而且我以为你是个大方的孩子,不会计较这些,令仪比你大不了多少,她也还是个孩子。”
“您这意思是我计较?”
江易觉得好笑,
“我倒不知道,崔令仪做错了事,我只是没按着您的意思替她说话,竟然就成了我的错?还有,昨天在场不止我一个,怎么您就来找我了?是觉得我好说话,还是想着,只要我这个出手救治赵家重孙的,都改口说崔令仪没错,别的人自然也没了立场指责崔令仪?”
崔老眉头一皱,赶紧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您不就是这么做的?”
江易之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终于收起来,她看着崔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来之前,是答应了崔令仪一定会劝服我,同时心里也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您张口了,我这个身为小辈的,又哪里能拒绝呢?”
崔老神色有些不自在。
江易确实有几分说到他的心里了。
他没觉得这是小事,不然昨晚也不会辗转反侧。
但他觉得令仪还小,只是一时想错了,而且想起令仪为了特效止血药方,天天往研究所跑,就因为知道他对当年恩人的感谢,他心里不能不感动。
再加上他自认跟江易关系有些不同,这才开了口。
哪想到一向对长辈亲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姑娘,竟然会毫不犹豫拒绝?
江易之前没打算告崔红英的状,她会自己去找崔红英解决这件事,但眼下她却不得不提一提了:
“崔爷爷都不问问赵思敏当时为什么会拦着我吗,是因为她信了您的孙女崔红英污蔑我的话,认为我这种打算在大院找个金龟婿的,不配救治她赵家人,至于崔令仪,您刚才说她又哭又闹,还说不再学中医,这算威胁?”
“什么,红英她?不是威胁,令仪她……”
崔老先是被红英竟然污蔑江易惊到了,随后听到那话,连忙摇头道。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江易就毫不客气打断他:
“我也觉得这不算,毕竟以她卑劣的品性,连最基本的医德都没有,不学中医,也算造福于大众了,您说是吗?”
“你!”
崔老头一次被个小辈堵得说不出话来。
同时心里也有些来气,因为在他看来,他跟这小丫头关系亲近,称得上一家人,他舍下老脸开口,这孩子也会替他想想。
可江易跟他想法不同,在江易看来,崔老今天根本就不该来提这件事。
她确实听徐老说起过,说崔老在工作上向来很有原则,唯一就是对家里人太心软。
但在江易眼里,崔令仪的事根本不只是家事,哪怕江易上辈子并没有以医生为职业,她也坚持一点,最基本的医德要有!
这一老一少,谁都不肯让步,好半天,崔老气得指着江易:
“好好好,你这丫头……”
说完饭都不吃了,赌气转身大步离开。
饭桌前的人早就留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何君竹皱眉站起来,她拍了拍江易的手:
“小易过去吃饭吧,那老头子不知道又倔什么,我先去看看他。”
说完也跟着快步离去。
一家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徐外婆招手叫江易过去吃饭。
刚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哪想到赵家人,竟然紧跟着就到了。
江易本来还带着几分怒气,可想到金萍,连忙深呼吸,跟徐外婆一起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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