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丘生心头一热,说道:“是啊,那时我以为我这一生是注定要受冤枉的了。”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他当然不会忘记分手那一幕的。
牟丽珠就像现在的模样,站在他的面前,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
所不同的是,那时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为着无可奈何的分手而伤感;而现在,她的目光则是充满着重逢的喜悦。不,还不仅只是喜悦这样简单,他甚至可以从她的目光之中感觉得到,她是蕴藏着一种对自己期待的心意了。
其实早在十八年前,他已经知道牟丽珠对他的心意的。
他知道牟丽珠舍不得和他分手,他又何尝舍得和她分手呢。
他记得那时曾对她长叹说道:“除非、除非这案情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否则咱们是注定不能同在一起的了。”
想不到他当初以为永远不会来到的这“一天”,终于是在今天来到了。如今,面对着牟丽珠含情脉脉的目光,一时间他倒是不知应该怎样说下去了。
牟丽珠仰着粉脸望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苍白之中却已有了一抹微红。
丹丘生蓦然一省,说道:“丽珠,你还觉得冷么?第八重修罗阴煞功的奇寒之气可是不容易抵受的啊!咱们还是先加预防好些,别让寒毒留在你的体内。”一面说话,一面伸出手去握着牟丽珠的掌心。
牟丽珠的身体的确还是感觉寒冷,但心里可是热乎乎的,半晌说道:“我已经好得多了,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得到丹丘生助她运功以令血脉流通,此时身体也已感觉暖和了。
丹丘生低声说道:“咱们回去慢慢再谈,你现在有没有别的事情?”
牟丽珠也是蓦然一省,说道:“我真糊涂,几乎忘了。”
丹丘生连忙问道:“什么事情?”
牟丽珠道:“你可曾见着那个妖妇?”
丹丘生知道她所说的“妖妇”当然是指辛七娘无疑,于是把刚才在断魂崖上的眺望所见告诉她。
牟丽珠道:“原来有人帮她逃走,怪不得我遍寻不获。听你所说的情形,那两个人可能是梅山二怪。”梅山二怪是结义兄弟,大哥名叫朱角,二弟名叫鹿洪,他们也都是擅长于使毒的邪派人物,但和辛七娘相比,则还是有如小巫之见大巫。不过他们的轻功本领,在江湖上却颇有名气的。
丹丘生道:“你说得不错,我也猜是梅山二怪。他们把这妖妇抬走,大概是想这妖妇传授使毒的本领。”
牟丽珠道:“我的爹爹是给韩紫烟这贱人毒死的,十八年来,我还未曾找到这个贱人为爹报仇。辛七娘是这贱人的师姐,所以我想从她的身上找到这贱人的下落。想不到还未曾见着辛七娘这妖妇,却先碰上了阳继孟这个魔头。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跌下断魂崖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原来阳继孟临阵逃脱之后,患得患失。一方面虽然庆幸自己见机得早,避过了大炮爆炸的杀身之祸;另一方面,可又有点害怕海兰察倘若得胜的话,必然会责怪自己。是以当他碰上牟丽珠的时候,就起了将功赎罪的念头,想把牟丽珠活擒献给海兰察。不料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丹丘生道:“我也要找这妖妇,替我师父报仇的,不过他们已经跑得远了,在这乱山之中,实是不易寻找,不如先回去吧。好在咱们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将她带走,不至于没有线索可寻。”
牟丽珠道:“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回去?”
丹丘生道:“我和海兰察打了半场,这下半场是孟华替我对付强敌呢。”
牟丽珠吃了一惊,说道:“你叫你的小徒弟替你对付海兰察?哎呀,要是他有什么不测,这可是为了我的缘故连累他了!”
他们回到那个草坪的时候,正是孟华和海兰察的决斗到了最后的时刻!
只见孟华仍然挥剑划着圈圈,大圈圈,小圈圈,斜圈圈,正圈圈。不过圈儿却是越划越慢了。
海兰察头顶冒出势腾腾的白气,攻势却是更为猛烈。丹丘生回到草坪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又吐出一口鲜血。
牟丽珠吃了一惊,悄悄问丹丘生道:“怎么样?”
丹丘生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不敢回答。
原来海兰察一再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已是把全身的精力都“榨”了出来。他是把自己的生命当作赌注,只求胜这一场。过后他最少要大病一场,甚至可能从此变成废人。但只要能够胜得孟华,他就可以从容离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
对方的打算,丹丘生和金逐流一样,都是看得出来的。但孟华是否能够抵御海兰察这最后的一击呢?丹丘生也是和金逐流一样,实在难以断言!
丹丘生目不转瞬地注视形势的变化,只见孟华的圈儿不仅越划越慢,而且是越划越小了。忽然看见孟华接连划了三个歪歪斜斜的圈圈,几乎不成其为圆圈了。
大须弥剑式本来是以静制动,以客迎主的,慢不足为病,但圈儿划得歪歪斜斜,却显出孟华的内力逐渐减弱,发挥不了这套上乘剑法的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的妙用了。
丹丘生不禁心头一沉,看这情形,再斗下去,只怕难以避免两败俱伤!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估计不足,若是早知海兰察会使“天魔解体大法”来加强七煞掌力和孟华拼命的话,他是不该让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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