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苦行僧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丝毫斗志,而且他被冰川天女的冰弹从鼻孔中打入,奇寒之气,直侵到心头,即算尚有斗志,亦已无能为力;幸而他的瑜伽功夫已练到第二段的境界,第一段的最高手可以闭气十二个时辰不死,他虽然没有这个本领,也可以闭气两三个时辰。当下立即闭气屏息呼吸,令体中的那股奇寒之气不能流动,用真气保着心头的一点温暖,立即穿窗飞走,冰川天女也不追他。德鲁奇纵身稍慢,被陈天宇拉住鞭梢,长剑一起,正待削下,冰川天女道:“只要他发誓永不再到西藏,让他去吧。”德鲁奇活命要紧,果然发了一个重誓,陈天宇便松开手,让他走了。
白教法王走上塔楼,班禅活佛的代表服了冰宫灵药之后,痛楚若失,行动已如常人,白教法王向他慰问,他也向法王道谢,多谢法王的明智,消弭了这场险恶的风波。
俄马登的几个亲信武士被法王的威严镇住,垂手肃立,动也不敢一动,抱着俄马登僵硬身体的那个武士,更是惶恐不安。法王道:“你们愿意立功赎罪么?”这群武士自是没口应承,法王道:“俄马登勾结外人妄图叛乱,你们是他的亲信,总不至于不知道吧?”那群武士低头不敢作声。法王道:“你们把他的罪证搜来给我,我要公布给萨迦宗全体僧俗人众知道。”命两个护法弟子陪同俄马登的亲信武士去搜查,果然在俄马登的私室里搜出了许多秘密信件,其中竟有印度喀林邦大公和尼泊尔国王亲笔答应的函件,法王请冰川天女将俄马登救醒,罪证确凿,俄马登虽然狡猾如狐,亦已无言可辩。法王将他斥责一顿,用重手法废了他的武功,将他交与班禅活佛的代表看管。待萨迦宗的乱事完全平息之后,再押到拉萨去。
土司堡中的恶斗,由于法王和冰川天女的来到,立时瓦解冰消,但外面山坡,被俄马登所驱使的土司军队,仍然在和芝娜的舅舅洛珠的军队相持,法王处理了俄马登之后,再命护法弟子摆起法驾仪仗,到外面去调停两军的相斗。
冰川天女陪班禅的代表说话,陈天宇和幽萍则趁这个空闲,到后宫去寻觅芝娜的尸体。土司堡中的“吹忠”本来是被俄马登迫令他害班禅活佛的代表的,他不敢下手,却由副手代死,班禅的代表宽大为怀,也饶了他。他自愿带领陈天宇前往土司的灵堂,原来芝娜的遗体被俄马登摆在一个玻璃棺内,就放在土司灵榇的旁边。在俄马登的意思,是让土司的手下都认清这个刺客便是当年偷马纵火的“女贼”,也即是被陈定基父子救走的那个“女贼”,好证明他说的不是假话,好激起土司手下对汉人“宣慰使”的仇恨。因此之故,陈天宇又看到了芝娜的遗容。前尘往事,一一泛上心头,陈天宇不觉潸然泪下。
西藏高原,气候寒冷干燥,芝娜的尸体,放在玻璃棺中,虽然为时已过一旬,颜色还是栩栩如生,陈天宇想起她临死之前,前来道别的情景,那幽怨的神情,诀别的眼光,毕生也不会忘记。灵堂里寂静无声,只有幽萍在幽幽地叹息。陈天宇面对遗容,一片凄迷,眼前忽然泛出芝娜的幻影,好像弹着冬不拉向自己行来。耳边忽地听得有人叫道:“天宇,天宇!”幻影也变作了真人,陈天宇尖声叫道:“芝娜!”张臂向前一抱,眼前的“芝娜”却忽然变了,只见她张大眼睛,惊愕得难以形容,陈天宇霎时间清醒过来,看清楚了,原来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土司的女儿桑璧伊。她的母亲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刹那间,桑璧伊心中的悲痛实不在陈天宇之下,这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陈天宇为什么屡次拒婚?陈天宇为什么老是躲避她?一切疑问都已得到答案:原来人言不假,陈天宇钟情的果然是这个“女贼”,是刺杀自己父亲的仇人。她的母亲也是惊愕得难以形容,愤然问道:“嗯,陈公子,你进这灵堂作什么?你是吊祭你的丈人还是吊祭这个女贼?”其实她是明知故问,看了陈天宇手抚玻璃棺材的这份悲痛的神情,任谁人都看得出,他是吊祭芝娜的。
陈天宇低声说道:“她不是女贼,她是沁布藩王的女儿。你们既然看着她不顺眼,就让我把她的棺材搬走了吧!”土司的寡妇登时怒气上冲,厉声叫道:“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刺我丈夫的仇人,死了也得要她陪葬!”忽地嚎陶哭道:“王爷呵,你死得好惨呵,你死了谁都来欺负我们呵!”她一时气愤,说出这话,忽地想起陈天宇替她除掉俄马登,实是对她有恩,怎能说是欺负?哭声不觉低了一些。
陈天宇手足无措,幽萍忽地也哭道:“芝娜姐姐呵,你死得好不值呵,别人杀了你的一家,并吞了你的土地,你只刺杀了一个仇人,却要陪着仇人死去,死得好不值呵!”桑璧伊母女心中一震,土司害死藩王全家之事,她们也并非全无知晓,只是碍于夫妇父女之情,就只记得别人的仇恨,却记不得自己亲人所给予别人的灾祸。幽萍的哭声未歇,土司寡妇的哭声却不自禁地停了下来。哭声中忽见法王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藏族男子走进灵堂,这男子正是芝娜的舅舅洛珠。
洛珠接受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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