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安“大义凛然”的迅速消灭了药片，程家明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其实这丫头……也挺好哄的。
他拍了拍乔安的小脑袋，难得的软下语气，开口说道，“你自己乖乖待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肯德基~”
“不行。”程家明义正严明毫不留情的拒绝，“医生特意交代不许吃油腻食物。”
乔安无辜的耸耸肩，点点头，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样，“那好吧。”
程家明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病房门被关上，乔安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她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却不停的闪过他刚刚的那一声乖。
其实，程大叔是不是，也是喜欢她的啊！
如此想着，她竟然嘿嘿笑出了声，等到查房的护士突然推门而入时，还用特别惊悚的目光盯着乔安看了半晌。
程家明出去以后，接了一通电话，是程泽楷打来的，想要通过申请行提前预支货款，对于这种明显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行为，程家明只想呵呵。
“家明，你听我说。”程泽楷还是不肯罢休，“我们交易金额太过于庞大，如果最后货物你们不要了，或者除了问题，程氏都要赔在里面，你知不知道我所担的风险多么巨大。”
“如果我事先交了提单，谁可以保证最终不是是钱货两空，你站在你的角度着想，我站在我的角度着想，这既矛盾又避免不得。”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启动资金，这样可不可以，算是我借你们公司的钱，等到合同终止，我会连本带息的还给你们。”
“借钱？借钱需要跨国吗？加上外汇管制和汇率差，程大老板认为这样会更便宜，呵，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何程氏可以在短时间内一蹶不振了，毕竟有程老板这么个……好老板。”
“你……”程泽楷忿忿然道，“家明，我们身体里毕竟流着同样的血，你真的要那么绝情？我们的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们兄弟离间，得有多难过？”
一样的血？
我们的……父亲？
程家明感觉自己的心里毫无波澜，甚至他还有些想笑。
程泽楷啊程泽楷，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放心，百年之后我亲自去向他请罪，这就不牢您挂念了。”
“程家明，你就非要赶尽杀绝？”
“程大老板这是说的哪里话？合同给了你们，竞标结果选择了你们，这叫，赶尽杀绝？在下真的长见识了，呵呵。”
程泽楷冷哼一声，“你不必要跟我阴阳怪气，程家明，好，今天我才真正认识了你，你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恩将仇报的畜生，你真是侮辱了程姓。”
大吼完，没等程家明说话，那边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程家明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久久……
他抬眸，望着远处熠熠生辉的太阳，扯了扯嘴角，也没有露出一抹微笑。
…… …… …… ……
“大叔，你终于回来了，饿死我了。”乔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在程家明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在磨砂双层不透明玻璃上时，她就兴冲冲的坐了起来。
一边说着，乔安一边主动升起小桌子，把餐补铺在上面，等着程家明过来。
后者睇了讨好卖乖的小丫头一眼，把午饭放在桌子上，“医生特地嘱咐过，你别吃太撑，八分饱就好。”
“遵命。”乔安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打开程家明买的清淡的开胃小菜，夸张的趴在上方使劲嗅了嗅，而后才满足的喟叹一声，“好香啊。”
程家明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旁边不远处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没有目的的任意翻看。
“大叔，你不吃？”
“嗯。”
“那可惜了。”乔安遗憾的摇摇头，继续大快朵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安才餍足的放下餐具，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隔，目光投放在一本正经严肃不已正在用心读报的男人身上。
“余生，我要和你在一起。”小丫头突然认认真真的念出一句话。
吓的程家明手下微颤，报纸从指缝之间滑落。
乔安哈哈一笑，打趣道，“大叔，你反应好大啊，我在读新闻的标题。”
程家明垂眸，果不其然，向上的那一面，用极大的铅字印刷着这么一句话。
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捡起报纸走到床前，默默不语的把小丫头的饭桌收拾干净。
乔安托着下巴，蓝色的眸一眨不眨，痴迷的盯着男人的侧颜，“大叔，余生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程家明愣住，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他便平静如初的瞥了满脸花痴的小家伙一眼，嫌弃道，“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一个小屁孩，还整天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你妈咪。”
“你以为我会怕她？”乔安言笑晏晏，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是狡黠的。
这次，终于轮到程家明被她噎住，他静默几秒钟，才认真而又真挚的说道，“乔安，你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比如，她认为自己喜欢他，何尝不可能是小姑娘从小没有父亲，所以才把某种对于男性长辈的依赖，当做了不可言说的某种感情呢？
小孩子心里想的，迟早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消退，乃至消失。
当年，二十岁的他，尚且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而眼下十六岁的乔安，哪里就懂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