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发飙,众流氓的脑袋垂的更低,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又凭什么教训他们这些萧家的人?再说,这群走在大街上只会被路人唾以‘人渣败类’如此前缀并避而远之的家伙们,为了我这个不是他们‘姑爷’的不相干的人,竟有胆量在这样的雨夜,从百米高的山坡上滚下来找沙之舟拼命...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伟大的人格魅力,只因为他们对萧家父女的忠诚,或许于某些人看来,他们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但是在信仰流失的今天,他们的这份‘虔诚’抑或‘愚忠’,始终是值得尊重的。
我自诩我会为萧妖精跳下来,但倘若是为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即便是有些交情的桑英杰,我恐怕都没有这份勇气...
“姑爷,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桑英杰还是不肯改口,这话说的也很没底气,人往往都是如此,总是渴望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错误,哪怕明明知道任何行为都是徒劳无用的。
亡羊补牢,只是不会再丢,但已经丢掉的,却也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算了,”我借用了唯一能亮的手电,找到了被我丢出去的三小姐的那只鞋子,叹道:“这片山还没有被开发过,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咱们连照亮的工具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分不清楚方向,无论追得到还是追不到,都在太危险了,更何况...这深山老林的,跑进去一个人与钻进去一只老鼠没有太大的区别,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咱们就是白忙活...”
“咱们可以分开找...”
我瞪了桑英杰一眼,“沙之舟是个疯子,落单可能是会死人的。”
冬小夜对沙之舟有种不杀之不安之的执念,“那咱们就这样放他走了?”
“不然能怎么样?”我望着虎姐脏兮兮的小脸,苦笑道:“我比你更想抓到他,他前后三次绑架我或者袭击我,第一次差点劫走缘缘,第二次险些打死我和一可,若不是今天突然下了这场大雨,我和缘缘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都难说的很...姓沙的跑了,难道我心里踏实吗?可越是如此,越要冷静,你是专业的,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吓,我们应该追,还是应该放弃。”
桑英杰道:“咱们现在追进去,就是抓不到他,也能吓住他,将他困在山里,天一亮,再找他就容易多了...”
冬小夜平静了心绪,叹气道:“没用,山太大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不可能困得住他,楚南是对的,现在的沙之舟是惊弓之鸟,是受了伤的野兽,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惹起他的警惕,他在逃命,为了活命,更是会拼命...你们不是警察,这不是你们可以完成的工作。”
“这也不是你一个警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我道:“你们既然追出了度假村,就证明已经报警了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吧,不差这十几二十分钟,离天亮还有**个小时呢,姓沙的如果能逃出去,北天所有的警察都钻到山里,也是拖不住他的,这鬼天气救了我的命,或许也救了他的命,狗鼻子在这里,大概也不会太好使...”
虎姐蹙眉皱鼻,银牙紧咬,却没否认我的话,我笑着安慰她道:“咱们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让他留下了两个帮凶的尸体...”
想到其中一个人是被我用高跟鞋打穿了脑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手一抖,险些将三小姐的鞋子掉在地上,努力平复了心境,我却也笑不出来了,想起大众脸临死前,留给我的那句没说完的遗言,我心里异常沉重,他有个孩子,还不满三周岁...
“他那两个同伴的身份,应该是不难查的...”
冬小夜察觉到我语气有异,既关心又好奇道:“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觉得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回去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想想,咱们该怎么爬上去吧...三小姐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小姐?!”“三小姐?!”
冬小夜与桑英杰大惊,仿佛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我手里的这只高跟鞋,虎姐忙不迭的转身望向楚缘那边,后知后觉的喊道:“这只鞋子是三小姐的?!”
我点点头,还未应声,三小姐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这里没有什么三小姐。”
哥们神经本就绷得紧紧地,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失神的工夫,唯一的照亮工具已经被这神出鬼没的女人夺了过去,一扬手,直接抛进了水坑里,不等我骂街,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我脸蛋上绚丽绽放,她一边痛苦的揉着小手,一边用淡淡的并有点颤颤的声音说道:“记住,今晚和你一起险些被绑架的人,叫舒童。”
说罢,她转身便走,但是被虎姐一把拉住,“喂,你为什么打人?!”
三小姐哪里甩得开虎姐?气道:“楚南!”
我从那一记耳光中回过神来,讪讪的对虎姐道:“小夜,放开她。”
“可是她...”
“放开她吧,”我知道虎姐想说什么,“今晚这里没有三小姐,她是舒童,她已经很委屈了...”
冬小夜与桑英杰都是聪明人,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北天已经风雨飘摇,倘若此时再传出三小姐险被绑架的新闻...
她冒充舒童,既表示,她放弃了以三小姐的身份追究责任的权力。‘人人平等’是这个社会的口号,其实三小姐与舒童并不平等,站在警方的立场,今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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