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楚缘不太敢认白衣女,听她呼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的惊异才绽放为惊喜,“你...你是...”
白衣女用手里的美工刀敲了敲臭丫头顶在她胸口的手枪,佯作嗔态,道:“小鼻涕虫,长本事了,用枪指着我,好吗?不怕我划花了你的小脸?”
白衣女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却骇得臭丫头刚刚上扬起来的嘴角瞬间僵住,她眼中满是惊恐,莫名其妙的朝我看了一眼,竟转身就跑,“哎呀,我忘了火上还煲着汤!”
大概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但是肯定看清了我与冬小夜狼狈模样的楚缘,犹如从窗口吹入的一阵晚风,没有任何的留恋,逃得毫无犹豫——回家,关门,上锁...火上煲了汤?你今晚根本就没开火啊!
如果我没有被欧的记忆错乱,被沙之舟劫持的那天晚上,似乎就是这个臭丫头说,死都要和我死在一起...
反倒是白衣女,对楚缘的‘无情’落跑不以为意,嘴角挂着的那一丝洞彻明了的微笑,让我看了颇为不爽,仿佛她比我更了解我家妹妹似的,抑或,我并非‘吃醋’,只是气楚缘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秘密瞒着我——臭丫头认识白衣女,而白衣女不仅是三小姐的姐妹,更是‘三位美丽的小姐’其中之一!而我呢?一直在为‘三小姐是谁’这个问题而纠结!
楚缘不知道白衣女与三小姐的关系,所以才从未和我提起过这白衣女吗?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通,即,三小姐小白为什么想要认识我,并最终利用郭享,将我诱去了潜龙庄园,处心积虑的制造了那样一个能助我一步登天的机会?那时候我又没救过她的命,仅仅是因为听说过我的花边绯闻,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难道原因从一开始就不在我,而在楚缘身上?可楚缘只是一个有着宅女属性的普通高中生啊,性格内向的她就是同龄人朋友都没几个,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在北天上流人士看来都高不可攀的、被奉为神话的三小姐呢?难道三小姐是老爷子或者后妈的朋友?那就更没有楚缘认识而我却不认识的道理了啊,再说我也从未听老爷子和后妈谁提过自己有这样一个牛+逼+闪+蛋的朋友,以老爷子人脉广又好管闲事的性格,真有这样的朋友,平日里是少不了来往的,三小姐想认识我,就更没必要这般绕弯子了...
我一肚子问号不得其解,白衣女已经走出了门口,被反铐双手的冬小夜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出去。原本虎姐是不相信白衣女的,自然不放心让我独自送白衣女下楼,可楚缘认识白衣女,等于验证了白衣女确无敌意,她说的话,虎姐亦就不得不认真重视了——白衣女铐了她,不让她一起下楼,或许真的是不想她砸掉饭碗...
我与冬小夜已颇有默契,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道:“你去吧,浴室里那两个家伙交给我吧。”
两个‘女孩’变成两个‘家伙’,可知虎姐对于被欺骗,是憋了一肚子怒火的。
我无暇关心天佑与仇媚媚会不会被虎姐教训,紧跟着白衣女出了门,发现她就站在楼梯口,见我出来,含笑指了指地面,我低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回头看时才猛然惊觉——地面上竟留有几双清晰的脚印!
为什么水泥地面会印出我们的脚印?灯光昏暗,我蹲身查看,是面粉!从我家门口到楼梯下面的每一级台阶,被洒了薄薄的一层面粉!
“真是个机灵的姑娘啊,”白衣女赞道:“留下这些脚印,即便你被人绑走了,警察也能根据脚印的大小和数量,得到绑架者的人数、性别、身高、体重等等有益于分析的信息。”
“这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做的?”直长发酷酷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没看出来,她胆子不大,却有些小聪明...”
“胆子不大?小聪明?”白衣女笑道:“她不但是大聪明,大智慧,而且胆子也是非常大的,不然她就不会拿着一把打开了保险柄的手枪蹲守在门外你不可能看到的角落里了,更不会在门开之后立刻跳出来拦住门口,以最近的距离瞄准我的心脏,呵呵,她害怕,她恐怖,但她有勇气去做自己害怕和恐惧的事情,你还能说她胆小吗?小缘缘比里面那个警察小姑娘更有觉悟——不但有被杀的觉悟,她还有杀人的觉悟。”
白衣女不只对直长发说,也用手势将意思告诉给听不到声音的哑女,哑女眼中既有惊讶,也有赞赏,不由自主的转望我家紧闭的房门,对藏在里面的女孩大有好感,直长发却不以为然,显然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有如此胆量。
我倒觉得,楚缘之所以不怕死,恰恰是因为她不够聪明,是她一直都没搞清楚死亡与我到底哪个对自己更重要的缘故——有时候我觉得她长大了,因为她学会了包容与照顾,有时候我觉得她还是没有长大,因为她一如小时候那样幼稚、固执。
一个因为我闹情绪而在天寒地冻的大雪中偏执守候了一整夜的娇弱女孩,从鬼门关游走了一遭,奇迹般的睁开眼睛,却不是为重获生命而喜悦,仍关心和畏惧着我是否还在生气...你该如何教会她,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可贵的?她胆子很小,怕的东西很多:怕打雷,怕各种虫虫,怕体育测验,怕后妈的鸡毛掸子,怕她收藏在床底下的‘秘密’被老爷子发现,怕我讨厌她、不理她...却惟独不怕死。
白衣女好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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