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点半起床时,睡眠很轻的楚缘醒了,但贪睡的她只是换了个姿势,便又睡了过去,大概以为我只是上厕所吧,她什么都没问,清晨是她最喜欢的睡眠时间,想来是舍不得浪费了懒懒的睡意。
洗漱完毕,我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也未惊动房间里的冬小夜和萧妖精。
到楼下时,天刚蒙蒙亮,一般晨练的人也不会起得如此早,所以薄薄一层雾气中,在远端小路上有个慢跑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另类,看那苗条的体型,应该是个女孩。
我开着那辆许恒用绑架我的钱买来的帕萨特,行至小路口,才看清楚,刚才一边慢跑一边挥拳的女孩,居然是天佑。
假小子在汽车发动的那一刻就发现我了,似乎是有意等在路口拐角的梧桐树下,百无聊赖的压腿舒展筋骨,右脚轻松抬过头顶,与左腿劈成一条直线,平行于树干,身体柔韧性强的就像个橡皮人,我缓缓停车要打个招呼,可窗子还未放下来,她已经从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上来了。
我愕然望着满头大汗的她,问道:“你干嘛?”
天佑看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运动服,道:“晨跑。”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下来晨跑吗...不对,我问你上车干嘛?”
天佑先后回答了我两个问题,“醒得早,睡不着了,就出来跑跑,女警察不在车里,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着你。”
“你知道我去哪?去干什么?”
天佑用袖子擦了把汗,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跟着我干嘛?”带着这么一条尾巴去火车站,我怎么向流苏和舒童介绍她?编瞎话骗不过她们,说实话又会吓着她们,典型的自找麻烦,“瞧你这身打扮,像个出门办事的人吗?下车,回家洗澡去,一身汗味,臭死了。”
假小子抬臂闻了闻腋下,居然没咬钩,怒视着我,冷冷道:“我身上没味儿,还有,你穿的也是运动服。”
我是想换套衣服来着,可衣服都在卧室的衣橱里,卧室却睡着一只萧妖精...
不等我再找理由撵她,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固执的说道:“我哥让我保护你,我已经搞砸两次了,不想再有第三次。”
我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佑亦和冬小夜一样,心高气傲,对自己又太过自信,因此昨晚的惨败外加羞辱,不可谓不是人生一大挫折,这也就难怪她天还没亮就下楼出来锻炼了,恐怕不是醒得早睡不着,而是一夜都没睡着吧?
如果我再坚持要她下车,倒像是对她的否定与不信任了。
“我去车站送人,你留在车里等我。”
“嗯。”天佑没回头,但痛快的应了。
车子才动,她便放下一半车窗,并将身体完全倾向车门一侧。
我笑道:“早晨湿气重,你刚出了一身汗,别吹凉风了,我说着玩的,你身上没味儿。”
天佑还是没回头,脸几乎藏到了座位的靠背后面,她皮肤很白,所以更容易看出她耳根后面的红是不正常的肤色,这真是让我吃了不小一惊——原来她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是知道害羞的啊...
、、、
我提着两个袋子,在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找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舒童——因为我没有车票,进不了候车室。
广场上人不多,舒童又太惹眼——她穿着那天与我‘相亲’时穿过的、也是流苏与我第一次约会时穿过的那套白色吊带连衣裙,披了一件淡粉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娴雅的坐在一条向阳位置的长椅上,双手放在膝上,手下压着一本翻开的散文集,但她并没有在看,而是望着天际那大半都藏在云里的旭日,目光有些呆滞,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让我联想到了昨晚那个看月亮的女人。
其实舒童远没有她那么美,那女人就像是巨匠画笔下的一幅传世佳作,气势磅礴、色彩绚丽,内涵丰富,稀有甚至是独一无二,故而名贵、神秘、又耐人寻味,可也为此显得太过飘渺和不现实,她的美是得令人憧憬令人敬畏的,让人不知不觉中,欣赏她的视角就变成了仰视;舒童则更是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是简单中极致美,也许她并不独特,可那一份清新,让她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吸引力。
直到我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我,目光一触即离,垂首看着腕上的手表,道:“你迟到了两分半。”
我是来送行的,又不是来上课的...强忍下吐糟的**,我提起右手的袋子,道:“买早点要排队,耽误了几分钟。”
舒童有些小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
“猜的,”我将袋子放在长椅上,取出用一次性餐具盛放的小米粥、小酱菜、小蒸包,并递给舒童一双筷子,道:“睡那么晚,起这么早,自己做费事,找地方吃费时。”
她脸上一红,接过了筷子,“想的还算周到...那个袋里装的是什么?”
“你的鞋子。”
舒童应该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低头喝着米粥,小声说道:“你还真带来了啊。”
我朝她脚上瞄了一眼,她也知道我在看什么,下意识的将双腿更收拢了些——丫太行为艺术了,一只脚上穿的是拖鞋,另一只脚上穿的却是印花帆布鞋,与我袋子里这只是一双...
即便如此,我也没质问她和流苏昨晚合伙拿我开涮找乐子的事,只是带着点反击性质的嘲讽道:“我不给你带过来,你回家这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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