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空吗?”
“嗯?”我歪头一看,楚缘将头探出房门,秀眉拧成了麻花,一脸期待的望着我,大眼睛里水波荡漾,故作可怜兮兮状,仿佛我要敢说没空,她马上就会哭出来似的。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笑道:“有空,怎么了?”
楚缘顿时两眼发亮,有些小兴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你不用看资料了?”
一提这个我就脑袋发胀,这厚厚的一叠资料,是下班之前,正和我赌气的墨菲让小宋佳给我送过来的,是有关闵柔的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以及合作项目的详细概况、风畅集团的市场改造计划,最后还附带了双方的合作合同,加起来有足足上百页,墨菲竟要求我今天必须全部看完它,并总结出自己的意见,因为明天有可能开会讨论。
太扯了,高层开会,关我鸟事?据说只是这份合同,风畅光律师就聘了三四十个,组成团队集体讨论了两天还没什么进展,人家专业的都那么费劲,我一小小职员,能研究出什么门道来?
无奈墨菲态度坚决,非要我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扎进这堆枯燥的文字中,谁让咱端的是资本家的饭碗呢?怕看不完,我吃饭的时候都捏着两页纸,向来懒散的我,破天荒的变成了工作狂人,难怪楚缘现在问个话都小心翼翼的呢,冬小夜更是早早就睡了,连喜欢看的电视剧都放弃了,生怕打扰了我。
“不看了,看的我眼睛都疼了...”其实我早就看完了,只是因为内容太多,大脑一时消耗不掉,拿着最后一页纸在发呆,被楚缘一叫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好家伙,马上就要零点了,四五个钟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似的,我想从沙发上坐起来给楚缘腾个地方,脖子,肩膀,手臂,后背,酸痛的肌肉集体作祟,疼的我呲牙裂嘴,一个姿势保持了太长时间,真够受罪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功课没做完呢,”楚缘嘟起小嘴,很委屈的样子,听我呻吟,赶紧将我按躺下,“你后背疼,就这么躺着吧。”说罢,毫无避讳的撩起我的被角,在我身侧坐下,身上那淡淡如花香般的馨香漂浮在空气中,让疲惫的我感觉到一阵难以言明的惬意。
沙发窄,里面又躺着我,楚缘只能坐着边缘的一小块,姿势很不舒服,我当这丫头是体谅我,宁可委屈自己呢,感动涌到嗓子眼,就差告诉她我的背其实已经不疼了,只是躺着看东西的时间太长了,想起来活动活动解解乏,哪呈想臭丫头两腿一抬,将脚丫搭在茶几上,身子向后一仰,枕着我的胸口靠在了沙发背上,拿我当肉垫用了!
“还是这个姿势舒服...咳,我是说,你和我两个人都舒服。”
我哪舒服了?哥们哭笑不得,却没跟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懒丫头计较,反正她也没什么分量,倒不会觉得难受,“你们老师是怎么想的?快考试了还留这么多功课,想把学生全累垮吗?”可能跟墨菲对我的剥削压迫产生了共鸣,我感同身受,异常不满。
“功课一点也不多,只不过太难了而已。”
楚缘居然会说功课难!我很惊讶,要知道,楚缘是名副其实的优等生,虽然平时很少看到她学习,可她的成绩从来都是年级拔尖的,她都不会,别的学生还用写作业吗?
“什么功课那么难?东方也不会吗?”
楚缘气哼哼道:“她?人家退学手续都办好了,纯粹是去学校旁听的,根本不打算写作业,我在那儿挠头苦想,她却坐在电脑前打了一晚上的怪,现在睡的呼呼的,不讲义气的臭东西,别提她!”
不是楚缘嫉妒东方,就是东方又气楚缘了,这俩丫头,虽然要好,却时常斗来斗去,我摇头笑笑,说道:“把功课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是理科的话,我应该能对付对付。”
“是文科,”楚缘摊开小手,以示空空如也,“我要能拿出来就不用头疼了,是小古董老师留的作文。”
我一愣,“舒童?”
“嗯,”楚缘扁着小嘴,说道:“她这阵子很奇怪诶,上课时心不在焉,死气沉沉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生动了,和照着课本念没什么两样,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发呆,就说昨天的小测验吧,她居然走神,吕思齐就在她眼皮底下作弊,她都视而不见,更可笑的是今天发下成绩来她居然还点名表扬了吕思齐,说他进步很大...”
哥们暗暗抹了把汗,虽然不太肯定,但小舒老师的反常,极有可能是舒妈妈越发误会我们关系的缘故...
“今天她又给我们留了一篇奇怪的作文,‘论——善意的谎言是否可取’,哥,我觉得这篇作文好像不是留给我的,而是小古董老师留给你的。”
果然不能将这臭丫头当做小孩子看,她哪是被这篇作文难为住了啊,分明是猜到了舒童为何魂不守舍,有意来难为我的,“我就说嘛,你真要是有求于我,绝对不敢把我压在下边...”
楚缘羞嗔道:“你什么意思啊?”
“这也是我想问的,缘缘,别拐弯抹角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哥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吗?”
“就你聪明!我才不想问你和小古董老师那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该怎么善后呢,”楚缘气鼓鼓的,报复似的用力压了我两下,才道:“作文并不难写,但小古董老师让我们写出自己真实的观点,而不是一堆华丽辞藻的堆砌,这就太难了,哥,你认为善意的谎言可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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