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往之让把行李寄放在医院的门卫室就往江母那边去了。
江母正睡着,往之推了推门,碧琪也在。碧琪见了往之,作了噤声的动作。往之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碧琪和往之走到走廊上,这才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江阿姨怎么了?”往之有些诧异的问,她走的时候江母还好好的。
碧琪坦白的说:“前几日心脏病发了。”
往之一愣,心脏病发?怪不得这几日江景晟正忙着呢。
“江景晟呢?”
“江?”碧琪显然很惊奇,但仍照直了说,“江在加护病房看江伯父。”
“江伯父?”往之又是一愣,怎么,江父也病了吗?虽然她与江父不熟,但那人毕竟是江景晟的父亲,于情于理,她也该问一问。
“江的爸爸。”碧琪怕往之不清楚,补了一句。往之点了点头说:“嗯,江伯父病了吗?”
“嗯,病了,中风,还有并发症。”
往之吓了吓。看碧琪的表情,江父似乎病了很久。她清楚江父与江景晟的关系并不好。倒有些诧异江景晟居然去看江父。想来,大约是病情严重。
“病房在哪里?”往之问。
“楼上。”居然也在这家医院里。
往之看了看正睡着的江母,想了想,还是去看看江景晟吧。
上了楼,有护士走过,因为前一阵常陪江景晟来,有几个护士是认得她的,朝她笑了笑,她也回了一笑。
加护病房在这层的尽头,往之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门关着。往之想,江景晟大约在里面。于是,往之扭开了门把,推开门。
——江景晟的一只手正握着输液管,别一只手握着江父的手。他想拔掉输液管?往之一吓,惊得连气也不敢出。
江景晟看到了往之,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坦然自若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往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明明知道江景晟对江父没有感情,可是,他居然会……
一个人,就算再没人性……
往之实在难以想象。江景晟什么时候起,居然这样没有人性了?
“我……我……”往之实在没法在这间病房里呆下去了。
江景晟坦然自若的表情更让往之害怕。
往之转身就跑,江景晟推动轮椅到门边,望着往之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竟这么巧?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她却自己回来了。江景晟叹了叹,终于还是放弃了。他望着床上的老人,他们有着相似的面容。
往之跑下楼,连行李都没拿便冲到了大街上。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往之竟不知何处可去。这个城市是那样的陌生,仿佛多年前她第一次踏上这个城市。
这天风很大,吹得路旁的梧桐叶都落了下来。
往之只是觉得冷,很冷很冷。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淡淡的草清气,她知道,快要下雨了。
一个人游荡在苏黎士的小路上,这一次,没有一个肖晔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电话一直在响,她知道是江景晟打来的,可是,没有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景晟,或者,她无法面对江景晟。
天暗下来,细雨飘落。
往之看着四周的霓虹灯亮起来,在雨丝中显得格外的美丽。
那些过惯夜生活的法国人德国人纷纷到附近的酒吧里,饮酒作乐。他们肆意的快乐让往之更害怕,更难过。
江景晟,少年时代的江景晟,桀骜不驯。再一次遇见他,他变得阴晴不定。
雨越下越大,倾盆而来。
往之最终还是回到了江景晟的小公寓里。
江景晟打开门,看到一身湿淋淋的往之,有些惊讶:“你怎么才回来?”
往之默然无语,独自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江景晟推着轮椅到洗手间门边,推了推门,门被锁了。江景晟只好用力敲:“莫莫,莫莫,开门,开门!”
往之靠在门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茫然。
江景晟在门外不停的敲着门,他有些害怕,往之这样的神情很不同寻常。
“莫莫,开门,莫莫!”
“嘭,嘭,嘭——”江景晟越来越急的敲门声,可是往之仍旧没有开门。她一个人躲在洗身间里,打开水笼头,水哗哗的流,手伸到水里,很凉。
镜子里,她看到自己把水泼到了脸上,水从眉眼处流到脖颈处,还在往流。
江景晟,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往之用干毛巾把自己脸上和身上的水都擦掉,怔怔的站着,听着水笼头里哗哗的声音。
良久,往之打开门。江景晟一脸铁青色,往之的脸有些苍白,看到江景铁青的脸,往之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你要和我说什么?”
江景晟目不转睛的盯着往之,往之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白,是淋了雨,还是怎么了?江景晟有些不确定。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往之静静的等着他开口,他却只是望着往之。往之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担忧。可是,她又不敢相信。
“莫莫?”江景晟带着不确定的意味说。
往之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可是,他没有接下去说,只是转动轮椅,向着窗边去。往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害怕起来,于是大声说:“江景晟,你就这么恨你的爸爸,恨到要杀他吗?”
江景晟没有回答。
他其实很想回答她,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恨是很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建筑于爱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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