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之第一次这么近看江景晟的父亲。
毋庸置疑,他与江景晟很像,相似面容让往之有点惶然。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就这样,一闭眼,全然不管外界的事了。
江景晟跟在她身后,冷眼旁观。她心里清楚,他是不喜欢他的父亲的,离得那么近,却全然没有关切之意。她有时候也会恼他,可是,又动不起恨意。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他是有苦衷的。大约是女人的通病,对自己的男人,总是不容易恨起来。
“咚咚……”有人敲了门就进来了。往之回头一看,那人正俯在江景晟耳边说话。江景晟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又笑了起来说:“呵,他倒敢动我的人了?”
也不知他在说谁。往之自从上次见了他动杀机以后,对他的一切都分外的当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又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怕归怕,当着他的面,她也只能当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转过头继续看江父,其实还是很留意江景晟的。
那人压低了喉咙说了几句话以后,江景晟就说:“知道了,过会我就去。”那人就出去了,往之也不好过问,心里却紧了一紧。
听上去像是要事,可是问了他他也不会说,不如不问。
过了一会儿江景晟便说:“我先出去一下,过会让司机来接你。”往之回过头朝他笑了笑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江景晟说:“那好,我先出去了。”
他自己推着轮椅出了病房,往之想跟着,可是没有理由。心里懊恼了一下,真有点有苦说不出的意味。
她搬了椅子坐在病床旁。江父自然只是躺着,无知无觉的,可是,她却是一个大活人,坐在哪里也不能一动不动的。心里的话也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
“真不知他是怎么了,竟然变了这么多,不过几年光景啊。”不由的叹了叹。
病房里有滴嗒的输液声,还是不断变化着的心率仪所发出的声响,病房外有护士与医生不停走动的脚步声。
江父先是中了风,再是心脏病复发,又是并发症,往之听着那些听都没听过的病症,心里怕得要死。当初她父亲是脑溢血,后来许多毛病一起来了,当时她听到的就是并发症什么的。她觉得,江父纵是再不近人意,也终归是他的父亲。但那又如何呢,有些话她不能说,不好说,说出来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有了阻隔,她是绝不会再冒险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呆得有些乏了就打算出去了。刚下了楼就看到江景晟的车停在楼下,诧异起来。
江景晟吃力的从车里出来,往之瞧着有点害怕,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扶他——他居然一个人拄着铁拐从车里走出来。
“你的腿还没好呢!”往之有些怒意。他却笑了说:“不碍事。”往之阴着脸扶他坐上了轮椅。瞥了一眼车上的司机,居然不是von,黄皮肤,黑头发,是中国人,有些眼熟,一时倒也想不起来。于是对江景晟笑了笑说:“咦,你换了司机吗?
江景晟一笑说:“没有,von今天有事做。”也没说下去。往之说:“你回这边来做什么?”
江景晟说:“我来拆石膏。”往之一讶说:“不是说下个星期才拆吗,早拆对骨头不太好。”江景晟对着她微笑着说:“石膏都已经戴了快一个月了,日子差不多了。”往之还是有些担心:“医生说可以吗?”
“他们说最好还要过些日子,不过,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那些个医生讲起话来道理一套一套的,可是做起来那有那么繁呢。”
往之蹙了蹙眉,江景晟却笑着说:“你呀,别担心了,我倒觉得拆了石膏好起来还快点,看,戴着石膏,我的腿都快老化了。”
他可真是说起来轻巧啊。往之忧心忡忡的推着他到他的主治医生那里去,那个主治医生也是个硬性子的人,就是不同意江景晟拆石膏。江景晟就拍了拍桌子厉说:“你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那个主治医生和往之都给吓了一跳,往之忙走过去安慰他:“唉,医生都说别拆了,你呀,别拆了。”
那个医生就冷着面说了一大通德语,听得往之一头雾水的,江景晟冷冷的说:“拆,我告诉你,你要不拆,明儿个我就把你给解雇了!”
往之知道,这家医院大部分的赞助都是江家出的。那医生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听了江景晟这么说,用着生硬的中文说:“你是病人,病人要听医生的!”
江景晟冷着面说:“把你们院长给我叫来!”
站在一旁的护士匆匆忙忙的打了院长室的电话,往之则站在江景晟身边不停的安慰他:“好了好了,你腿还没好就生这么大气,不让拆就别拆了吗,犯不着。”
江景晟却还是阴着面,一双眼眸冷冷的盯着那个医生看。
僵持了不多久,院长就匆匆赶来了。见着江景晟忙陪笑着说了一大通好话。往之听不懂德语,不过看着那院长一脸谄笑,不用听懂也知道是好话了。
江景晟微勾了勾唇角,说了几句德语。大约是说要拆石膏之类的话。那院长似乎也不敢得罪江景晟,对着那个主治医生训了一通。那主治医生大概有些奋青思想,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脱了医生袍,说了一句话就走出了大门。
院长陪笑说:“年轻人,不懂事。”
江景晟也没好脸色,只说:“我能不能拆石膏?”院长忙说:“能,能,当然能,我找本院最好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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