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他喝了点酒,车载着他穿过季家厚重而繁复的铁艺大门时,月亮穿过枝桠茂密的高树叶隙,时隐时现,看得他略微眩晕。
进了门,静悄悄的,只有管家仆人来迎接他。季霆不在老宅住,季悦去了学校,父母时常不在家,这座豪华得空旷的宅子过于安静。他问管家:“小燃回来了吗?”
管家上了年纪,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有时候也不拘着这些称呼了,笑眯眯地说:“回来了,小燃在自己房里呢。”
江铭点点头,准备上楼前还补了一句:“您年纪大了,早点睡,不用等我。”
管家光是点头答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上了楼,江铭敲了敲季燃的房门,一开始没人答应,再敲一次,才听见季燃从里面喊一声:“请进!”
推门一看,季燃正光着脚丫、盘着腿坐在长绒地毯上打电话。看见江铭进来,季燃冲他招招手,笑着拍拍自己左手边的地毯,示意江铭一起坐下来。江铭无奈,只能放弃日常的优雅,也学着季燃席地而坐。
“嗯嗯,晴姐你继续讲,刚刚是二哥他回来了。”季燃顺势挪了挪身子,把江铭当人形靠背靠着,继续跟林晴打电话。
“好,吃饭前你不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来着嘛,我那时候跟你说‘陈润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必再想他几百年前的什么初恋情人’,你大哥在旁边偷听,等我挂完电话,他才跟我说陈润秋哪来的初恋情人。”林晴笑着说,看着本来坐在自己身边假装看手机的季霆黑着脸起身走了。
林晴笑意更浓,“哎呀,他走了,我说他偷听,他不开心了,不理他,继续跟你讲。”
季燃都能想象到自家大哥的一张冷脸,他憋着笑说:“什么意思啊。”
林晴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慢悠悠地说:“我听了也觉得奇怪,我高中那会儿,谁不知道陈润秋的那段绯闻呀。可是你哥说,是他上个星期跟陈润秋吃饭的时候,陈润秋自己说的。”
季燃一愣,下意识地坐直身子,江铭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减轻,季燃追问:“没有初恋情人?他具体怎么说的?”
“你哥说,陈润秋那时候变相地向他保证,虽然他以前没有交往的经验,但是不会让你在他面前受委屈。”林晴语气淡淡的。
季燃直觉陈润秋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估计是大哥或者是林晴自己删繁就简,提取了一下中心思想吧。
他疑惑道:“呃,我还以为他们不是很熟,而且上个星期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林晴轻笑一声,没接话。
季燃沉默了几秒,继续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晴说:“如果你介意他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白月光,应该自己去问问陈润秋,我和我的朋友毕竟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我听到的消息说不定有假。”
季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觉得我该介意吗。”
林晴说话的语气非常符合她的性格,时而调侃,但更多的是时常不以为意。她向来打扮简约,笑得很浅,却不假,说起话来平静温和。当她看着你,那感觉就仿佛一位看客。
她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一通电话结束,季燃有些发愣,江铭一直安静地听他们打电话,虽然只能听一半,但他也基本猜到了俩人在说些什么。
今天中午季燃偷偷溜走肯定是跑去见陈润秋了,现在季燃又在这里纠结陈润秋到底有没有什么初恋情人,一副遇事不决的样子。江铭觉得现在的季燃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孩,仅仅是因为一个陈润秋。
季燃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挡住犹豫的眼神,他问江铭:“哥,我该介意吗?”
江铭看着他,他其实并不喜欢陈润秋这个人,但他看得出自己这个弟弟很喜欢陈润秋,以至于变得看起来有些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江铭只觉得胸口有一小簇怒气,但他不忍心把话说得太重,叹一口气,他说:“小燃,你为什么要去打听陈润秋有没有初恋情人?”
季燃抿了一下唇,说:“也没有刻意打听,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但江铭却猜得很接近,“你节食减肥,把头发染黑,摘掉耳钉,穿浅色系的衣服,改变你的行为习惯,是因为陈润秋的初恋就是这样的风格,对吗?”
季燃哑然,因为江铭真的猜对了。
江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的确如此,他气得皱眉,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小燃,你喜欢陈润秋,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你为了他,改变自己,刻意逢迎,我无法支持。”
“我不想你在这段关系里失去自我。陈润秋虽然在新城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我们季家在新城也毕竟这么多年了,你没必要这么做。而且,季家现在和fin的合作很紧密,陈润秋本来就知道我和徐笃行之前的关系,虽然我知道为了钳制fin,陈润秋没必要牺牲自己,但我也不吝于用恶意来揣测他。”
江铭很认真地说,“如果陈润秋是真心喜欢你,我没有意见,但如果你一定要迎合他,他才喜欢你,或者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才跟你在一起,我无法同意。”
季燃听着江铭突然的长篇大论,有些懵,他从来没想那么多,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后,他才开始整理思路。
“不,不是的。”季燃终于捋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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