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人尚文好狎,寻常宴席都有女子奏乐作陪,今日也不例外。齐大人叫来陪酒的是胡姬,姿色明艳照人,舞步随琵琶小调律动轻如飘雪。
色艺俱佳的胡姬待客十分热忱,于曼妙歌舞中起身向诸位敬酒,一杯接一杯不醉不休。
这种风月场的女子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的手段接近。有胡姬劝酒,不多时,诸位同僚便眼神迷离有了醉意。
觥筹交错间,唯王舒珩一人还算清醒,他并不言语,只是不紧不慢地喝酒,目光不经意瞧见胡姬那身衣裳。
自从成亲后,王舒珩并不否认自己对姜莺的欲念。男人就是这样,再怎么清心寡欲一旦沾上情爱,思想就变得龌龊起来,更何况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姜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此时瞧着那流光溢彩的霓裳舞衣,不禁想知道若穿在姜莺身上是什么样子。
她腰细,玉骨轻肌,舞裳恰好能将身姿显露无遗。
王舒珩便想着,要为姜莺做一件舞裳,以金线勾缀,珍珠宝石做衬,以后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难免叫人误会,胡姬原本是不敢上前打扰的。她们识人准,看得出这男子虽生的一副皎然出尘的好相貌,但那双薄情眼疏离尽显,还带着股不可一世的清高。
但许是长时间的凝望给人勇气,一位胡姬举着玉杯上前,声音甜腻的好像掺了蜜:“大人,云月敬您一杯。”
置之不理已是王舒珩最大的让步,瞧见有人敢向沅阳王敬酒众人便纷纷看过来,这下那名叫云月的女子愈发尴尬了,举着玉杯要放不放,又不能自己喝了。
有这么多人望着,王舒珩硬是不给一点面子,淡淡道:“不必。”
还是一位同僚看不下去,干笑两声接过把人招到自己身边。这会寿星齐大人已经喝多了,醉醺醺凑近,说:“殿下是不喜欢胡地的女子吗?”想到沅阳王妃,又悄悄道:“天韵馆也有江南的,要不给您安排两个?”
他道了两声不用,再次祝贺过便打算告辞了。变故也就发生在那么一瞬,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还幽怨地瞪他一眼。
邻座间以屏风相隔,须臾,熟悉的美人便坐到了隔壁。姜莺是真的惹眼,娇如明月,顾盼生辉,才进天韵馆没一会就引得人人竞相望来。
其实一进天韵馆姜莺就看到王舒珩了,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夫君。彼时男人随意靠坐在椅子上饮酒,姜莺刚想走近,正好瞧见那胡姬上前。
一瞬间,小姑娘的醋坛子打翻了。
同姜莺一样,段绯绯也发现了熟人,不过她第一眼看见的是曹郇。这种好机会她可不会错过,特意挑了个距离近的位子,拉上姜莺过去坐。
美人在哪里都受欢迎,跑堂热情的招呼:“二位姑娘用点什么?咱们天韵馆以江南菜最为出名,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一听江南两个字,姜莺便问:“有荷叶酒酿酥酪吗?”
“这可是江南名菜本店当然有,不过不巧,这道菜每日限量五十份,已经卖完了,不若您再看看别的?”
姜莺没有为难,遂和段绯绯点了几道菜。距离太近,姜莺耳朵一动就能听到王舒珩那边在说什么。
隔着屏风,她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但姜莺就是赌气着不回应。
王舒珩轻笑一声,也知道要哄人了,便让福泉把自己桌上那道没用过的荷叶酒酿酥酪送过去。
不多时众人宴饮的差不多,齐大人结完账一帮人道别,王舒珩却没有立刻走,他揉了下眉心。在天韵馆门口等了好一会,才见姜莺独自出来,段绯绯早跟随曹郇去了。
热热闹闹的灯景下,男人就那么立在不远处望着她,嘴边噙着笑,“吃饱了?”
姜莺气鼓鼓走过去,使着小性子:“胡姬的舞好看吗?敬的酒味道如何,我也很想尝尝呢。”
“不好看,我没喝。”王舒珩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才来拉她的手。
姜莺挣了下,但对方握的紧她那点力道不值一提。两人别别扭扭走了一段,王舒珩问:“荷叶酒酿酥酪好吃吗?”
“好吃。”姜莺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一想两人还在闹别扭,又咕哝着:“我还在生气呢,别以为这样原谅你了。”
王舒珩捏她脸上地软肉:“那我哄哄你。”
自从来汴京后,两人还是头一次一块出门。毕竟是皇城根下,汴京夜景斑斓,临江处热风拂面各式表演更是层出不穷。
端阳节前后,汴京商铺都会在江边支起棚帷做买卖,远远望去灯火花影交相辉映,处处宝鼎薰香。百索,艾花,银样鼓儿摆了一路,直叫人眼花缭乱。
两人沿着江边走,姜莺循着香味摸到一处食摊前,要了一份香糖菓子,光是热乎乎地捧在手里就觉得满足。
王舒珩付完钱,转头一颗菓子就递到他的嘴边。那香糖菓子是端阳才有的美食,以红枣木瓜做料,再以蜜糖浸之,色泽诱人清香阵阵。
“一口咬下去都是蜜汁可甜了,你尝尝。”小姑娘好哄,这会已经忘记先前的不高兴了。
王舒低头,就着她的手吃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唇轻轻地碰了下姜莺指尖。他点头:“确实很甜,再来一颗。”
被吻过的指尖沾上他的体温,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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