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莺没什么朋友,其中少不了姜沁的功劳。自落水受伤,姜沁在外头没少说她坏话,久而久之临安各家小姐对她能避则避。
姜沁范瑜出门也是为荣安县主挑选贺礼的。云雾记的布料色彩华美质地细腻,寻常人根本消费不起。听闻荣安县主最喜云雾记布匹做衣裳,姜沁范瑜打算买一些赠与。
甫一进门,姜莺身上自然聚集不少目光。姜沁背后不知哪家小姐窃窃私语:“这就是那个傻子吗?看着也不傻呀,长得倒是好看……”
姜沁一个眼神扫过去便没声了。范瑜也看不上这个傻子,姜府大房掌家,比范府有钱的范瑜都不喜欢。
同样的,姜莺也不喜欢她们,自然不可能寒暄说话。她一眼看中一匹橙色布料,却被范瑜抢先一步拿走。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掌柜看出两位姑娘都出身富贵人家谁也不想得罪,笑说:“二位姑娘眼光真好,这是西南来的浮光锦,乃本店珍品,轻薄飘逸用来做披帛最是好看,只不过……是最后一匹了。”
“本小姐买了。”范瑜得意地朝姜莺一笑让丫鬟去付钱。“是给荣安县主的生辰贺礼,只好夺姜二姑娘所爱了。”
这回姜莺是真有点生气,范瑜姜沁三番两次抢她东西。她正生闷气,却见侍女去而复返,脸色憋的通红凑在范瑜耳边小声说什么。
范瑜脸色也是明显一变,不一会掌柜赔笑过来:“得罪范姑娘了,云雾记不接受赊账,您看……”
堂堂范府嫡小姐出门竟银子不够?明摆着让人笑话。
这会店中人多不少姑娘纷纷憋笑,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窃窃低语。范瑜性子跋扈,平日可没少与这些人交恶。她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谁知近来府中各院份例忽然砍半,才让她陷入买东西掏不出钱的尴尬境地。
这种时候姜沁知道躲的远远了,浮光锦价格昂贵她那点银子哪里够。
范瑜侍女嘴硬,骂道:“不就是赊账,还担心范府赖账不成?别家布桩都可赊账,为何云雾记不行?”
掌柜十分为难,拱手赔罪:“不满诸位,在下有意出售布桩已经在找买家了,云雾记随时可能易主,这种时候赊账……万万不能啊。”
这厢众人看热闹,姜莺嘴角淡淡勾起,她有个主意……
小鸠茯苓是看着二姑娘长大的,看她笑意藏着蔫坏还有什么不明白,小鸠已经准备好掏钱,茯苓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小声说:“二姑娘想买就买。”
“掌柜的——”这节骨眼上姜莺忽然出声,齐刷刷的目光朝她望来:“云雾记我买了,晚上派人来与你详谈。”
少女声音甜软,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紧接着小鸠搁下一琔金子,笑说:“这是我家姑娘的定金。”
店中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云雾记易主的消息在人群中炸开一道口子,议论声不绝于耳。云雾记生意好地段佳,是不是赔本买卖全看后续如何经营。虽然姜家有钱已不是秘密,但随手买商铺这份阔气还是让人震撼。
一旁姜沁脸色已十分难看,细看就能发现她捏帕子的手指都气的发抖。同是姜家人,凭什么她出门就要抠抠索索精打细算……
范瑜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快要气晕过去了。云雾记的一块浮光锦她都得不到,那傻子却能轻而易举买下整个商铺。范瑜提裙,落荒而逃。往后贵女面前,怕是再没有她一席之地了。
从云雾记出来又逛了一会,茯苓才带姜莺与孟澜汇合。听说女儿买了座商铺孟澜没说什么,临安到处是姜府的商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让茯苓去找任渠接手云雾记。
其实姜莺买下云雾记还有一层考虑,她娓娓道来:“听人说荣安县主最喜欢云雾记的布匹,过几日给她多送些,娘亲觉得呢?”
自然是极好的。姜莺自小聪明,在书院读书习字颇得先生赏识,若没落水……想到这些,孟澜心中又是一阵意难平。幸好底子还在,姜莺比痴儿可强多了。
孟澜拿起帕子擦擦女儿鼻尖,说要带她去食铺买吃的。姜莺连连点头,酥和饴没有了,福泉叔叔和沅阳王都说好吃,这回多要多买一点。
母女二人在街上走着,街边一座酒楼中,程意孙仕昀临窗而坐,侧目一眼瞥见人群中的孟夫人和姜莺。
孙仕昀叫了几个伶人在一旁唱曲,伶人身段姣好容貌瑰丽,弹得一手好琴还会给孙仕昀斟酒。孙仕昀接过酒杯顺便不着痕迹地碰了下姑娘手背,那姑娘羞赧一笑,转而给程意斟酒。
临安第一才子谁人不知,虽已订亲也不妨碍年轻姑娘钦慕。伶人娇笑唤他:“程公子,喝一杯。”
程意好似听不见,目光仍紧紧盯着街边那一抹倩影。莺莺貌美,一颦一笑恍若惊鸿惹人眼睛,他自小就知道。
这边伶人受了冷落,孙仕昀看不过去,强行让程意转过头,好笑道:“出来喝酒,别惦记你那傻子未婚妻了。”
“仕昀,不许这么说她。”
孙仕昀冷笑:“你这么宝贝人家,又是守身如玉又是不准旁人说她坏话,怎知她就对你一心一意?”
此话颇有深意,程意不傻岂会听不出,他清俊的眉头蹙起,质问:“什么意思?”
孙仕昀也没打算瞒着,一五一十道:“明海济讲学那日,你未婚妻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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