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福良匆匆赶来的时候,整个醉月楼已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除此之外,众校尉还在一处库房里抄出来一万多两的银子,各种金银首饰、古董字画若干。
孟福良感觉自己心头在滴血,在昌平县在这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因为醉月楼的后台不仅是自己的姐夫县太爷,还有顺天府的大老爷,在这地界,自己向来都是横着走,就算那些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来这里消费,也是客客气气,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面子?
今天倒好,遇到一群不讲理的,上来就给扣屎盆子,说什么窝藏盗匪,不就是打了你们几名校尉,大不了我们赔钱啊,至于嘛……
“造孽啊……”孟福良很想仰天长啸……
可是,对他而言,噩梦才刚刚开始!
“你就是孟福良?”
孟福良看着面前这名铁塔般的汉子,心中早就没了底气,说道:“你们锦衣卫……要讲道理啊!”
“好啊,那咱们换个地方讲道理!”
“不用了吧……”
孟福良真的怕了,这些人明显不是来讲道理的。
“少废话,带走!”
宋铁一声令下,校尉们上前就给孟福良戴上锁链,孟福良大喊道:“知县大人是我姐夫,你们……不要乱来啊!”
可是,根本没人听他辩解,这一趟打砸,驯象所的校尉们可算是扬眉吐气,以往的时候,谁能成想自己也有收保护费的一天?
而现如今徐千户一出手,那是何等威风!
众人押着十几名“人犯”走在大街上,甚至都觉得满面红光,很是得意。
砸醉月楼,只是徐承影计划中的第一步,事情要结束还早得很,现在最紧要的,是让醉月楼背后的人一起牵扯进来。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赶尽杀绝,既然人已经得罪,那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一网打尽!
只有收拾了醉月楼背后的大人物,才会让那些顽固分子彻底地害怕,人有了畏惧之心,才会乖乖地按月送上份子钱来。如此一来,整个昌平县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不仅能快速建立威信,还能扩充军费,有了钱才好办事,驯象所才能成为锦衣卫所中的黑马,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标,一步步攀爬。
那些护卫打手们被带回到千户所,先被拉去刑房里折磨上半个时辰,不多时,消息传来,孟福良招了。
此时,徐承影不在千户所,大小事暂由陈俊代管。
负责拷问的校尉过来拱手行礼,道:“百户大人,孟福良招供了。”
陈俊坐在案后,嗯了一声,说道:“将人带来吧!”
孟福良带着枷锁,浑身上下都是血渍,被人带到堂上。
陈俊问道:“孟福良,你要招供什么?”
刑房的校尉经验丰富,虽是将孟福良打得死去活来,偏偏没有伤到筋骨。
这时候的孟福良如一条死狗一般,跪倒在地便拼命磕头,呜咽道:“小人袭击锦衣卫实在该死……”
陈俊显然对这供词很不满意,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供词?快说,醉月楼中是不是窝藏了盗匪?”
孟福良是何其八面玲珑的人,否则也不会打理醉月楼,这种事当然不敢承认,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绝对没有窝藏过盗匪!”
陈俊呵呵一笑,淡然道:“放心,今日你是也是,不是也得是!进了这刑房,本大人有的是办法让你招认,你自己想清楚,不要误了自己。”
孟福良的眼珠子已经开始乱转了,良久之后,终于咬咬牙道:“有人可以证明!”
“哦?谁能证明?”
“回大人,醉月楼真正的东家并不是小人,而是我姐夫,就是昌平县的知县,另外还有一名东家则是顺天府尹,这两位老爷乃是朝廷命官,我是他们手底下做事,怎么可能窝藏盗匪?”
陈俊心里已经明白,孟福良现在多半是希望拿背后的主人来给自己施压,另一方面也证明他的清白。只是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徐承影下令砸醉月楼之前就已经把算盘打好了。
“我劝你想好再说,这二位大人都是朝廷命官,若是你信口开河,后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的怎么敢拿两位大人开玩笑,您若是不信,派人前去一问便知。”
只听陈俊说道:“既然事情涉及到了朝廷命官,又关系到了本地的治安,无论如何,也要去寻两位大人做个证明了,来人,马上去一趟昌平县,告诉霍知县,这件事干系重大,早晚要上达天听,请霍知县回个话。”
一旁的校尉听了,飞快地去了。
孟福良又被人带回大牢,不过,这一次没有对他动刑,直至天黑,又被带了出来。
陈俊拿着一封信,说道:“这是霍知县的亲笔书信,上面说的清清楚楚,你是他小舅子不假,但是醉月楼的生意……霍知县并没有参与其中,和府尹大人也没有关系。”
“啊……”孟福良一脸惊愕,随即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俊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霍冬可不傻,作为朝廷命官,牵涉到了生意,尤其是妓馆这种生意,怎么敢轻易示人?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是醉月楼里的背后东家,不但前程无望,连声名也要变得一片狼藉,在这个时候,只能选择丢车保帅,将孟福良如死狗一样抛弃掉。
不过抛弃归抛弃,现如今他被驯象所狠狠当众扇了一个耳光,定会怀恨在心,这笔帐,他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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