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下山的路上,徐承影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嗯?”
徐承影很是诧异,又问道:“你连你爹叫什么也不知道?”
妞妞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不知道。”
“姓什么总知道吧?”
“不知道!”
“你爷爷姓什么?”
“不知道!”
“那你娘呢?你娘叫什么名字?”
“娘就是娘……”
徐承影很是无语,又问道:“你住在哪里,总知道吧?”
“在一个大院子里。”
“都有谁?”
“有娘亲,吴阿娘,张伯伯,还有好几位大姐姐和大哥哥。”
徐承影越听下去越是不解,深宅大院,有很多人陪着,却唯独没有他爹,这是什么道理?
“那你为什么会和你姨娘在一起?”
“娘亲说,有人要害我,所以让姨娘把我接出来。”
“谁要害你?”
“不知道!”
徐承影感到很无奈,又问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六岁。”
“六岁都没见过你爹?”徐承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又问道,“你娘有没有说过,你爹爹是谁啊?”
妞妞再次摇摇头,说道:“娘亲只是说过,我现在还不能去见爹爹,我也不知道我爹爹是谁。”
最开始的时候,徐承影以为妞妞只是当地瑶族某位首领的女儿,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
他仔细分析刚才这一番话,打小住在一处深宅大院,六岁没见过自己亲爹,还被人追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能出动锦衣卫,绝对不是简单的江湖恩怨,难道是某位王公贵族内部的血脉之争?
可她只是个女孩,按理说不会涉及到家族利益啊!
究竟是多大的仇,竟让人不远万里从京师一路追杀到贺县!
那个纪芸也真是的,让人帮忙什么都不说清楚,就算到了京师,我去找谁啊?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路向北,到时候再去打听吧。
可是,此去京师实在太远了,走路过去耗时耗力不说,主要是担心半路上被人追杀,到时候跑都来不及。
不如趁着事情还没败露,先去县城租辆马车。
从后山下来没多远便来到城门口,此时天光大亮,城门已经打开,一队官兵正在门口站岗,盘查过往的人群。
徐承影看到官兵,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便要离开,可是他刚转过身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喊道:“站住!”
淡定,一定要淡定!
徐承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慢慢转过身,并努力摆出一副笑脸,说道:“几位军爷……”
却见守城的官兵拦住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问道:“干什么的?”
那名妇人被人拦住,显得有些拘谨,她身边的男人站出来说道:“官爷,俺家娃儿病了,进城看郎中的!”
其中一名官兵走上前来,问道:“你们从哪来?”
“哦,从西岭。”
“西岭离此处有二十多里,你们可有路引?”
“有的,有的!”男子赶忙从身上拿出两张纸,说道,“这张是小人的户贴,这张是路引,上头有保长画的押。”
户贴相当于户口本,路引则相当于村委会开的外出证明,上面写着某某人由于什么原因,去哪里办什么事。
由于明朝最低级别的官府机构是县,县以下则采用乡族治政,实行保甲制,十家人立一个牌头,十牌立一甲头,十甲立一保长,平时负责各种基层管理工作,诸如户籍登记、治安防范等。
像他这种情况只是进城看个病,保长签字就有效,若是出远门,保长会上报至县衙典吏,审核后签发路引,若是跨省,则需要上报至州府一级的官员。
在大明朝,对百姓的出行管理非常严苛,没有路引就不能出门,否则便会成为流民,甚至在大明律有明文规定,凡去百里之外而无官府发放的路引者,均可擒拿送官,告发、擒拿者有赏,纵容者问罪。
都说人离乡贱,可是在这个时代,一旦离乡就不再是人了。
守城的官兵验过路引和户贴,见没什么问题,便挥挥手说道:“行了,去吧!”
“多谢官爷!”
“你,站住!”
“啊?”
男子刚要离开,只得又停住,却见那名官兵一把将他推开,说道:“没说你!那个带孩子的,站住!”
原来是徐承影打算趁乱混进去,很显然,他没有成功。
徐承影感觉到心口提到了嗓子眼,以往自己进城几乎没遇到过盘查,今日却如此严格,难道是昨夜的事……
守城的官兵来到近前,看了看妞妞,然后问道:“做什么的?”
徐承影见对方盯着妞妞,心中更加不安,情急之下,他想到身上的锦衣卫令牌,这块令牌或许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可是,一旦令牌拿出手,事情就更加难以控制了!
“哎,这不是徐先生吗?”
这时候,另一名官兵走上前来,徐承影立刻认出,此人姓张,好像是叫小六子,两天前在自己的书摊上写过信。
“原来是张兄弟,幸会幸会!”
前面那名官兵向张小六问道:“你认识?”
“徐先生经常在东街巷子口那边摆摊,帮人代写书信,我也找先生帮过忙。”
这时候,张小六看到跟在徐承影身后的妞妞,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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