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砚田有点漫无天际的话语里,戴着钢盔的鬼子越來越近了,炮声渐渐稀疏下去,间或传來“刚”“刚”的声音,那是迫击炮开火的声音,
“打。”张砚田忽然暴喝道,随后,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首先怒吼起來,在它们面前足足十五米左右的扇形区域,鬼子秋后的麦子一样成排倒了下去,
去病式通用机枪的枪声几乎同时打响,足足十挺左右的去病式编织了一条长达百米的火网,黑暗中,数以百计的子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飞行轨迹,硝烟味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给对面的鬼子带去了死神的礼物,
“小鬼子是不是以为我们沒有充足的弹药了,那好,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如此密集的火力,是张砚田早就算计好的,为的是给日军一个沉痛的打击,好让他们心存顾忌,放弃可能的连续的夜袭,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充足的子弹以留待下半夜的佯攻,为刁一得他们的突破打好掩护,
不计成本的密集火力打击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虽然在官佐的胁迫下,日军硬起头皮发起了反复的冲锋,但是,除了给守军带來给大的荣耀外,沒能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在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一个大队的鬼子最终丢下三百余尸体,拖着二百余伤员撤了下去,
战斗中,张砚田额头被流弹划过,增加了一枚新的“军功章”,男人身上的伤痕等于“军功章”的说法,自然式从欧阳云口中流传出來的,而学兵军中最显目的一枚军功章,却不是男人的专利,而是着落在了白流苏那本來应该白璧无瑕的脸上,知道白流苏前生今世的老人,其实都知道白流苏脸上那个伤疤和学兵军一点关系都沒有,而楞要扯上关系的话,那就得牵扯上那批当初被她藏在陈家旧宅里的赃物了,
扯得有点远了,在这样持久的战斗中,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刚才的战斗中,又有五十余特警二纵和学一师三旅九团的兄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与他们相比,“我实在是走了狗屎运了”,,这话是有人提醒“旅座您受伤了”的时候,张砚田说的,确定鬼子退下去之后,他随手捡起块泥巴在脸上涂了涂,算是止了血,然后便立刻组织人手抢救伤员;同时,将看起來状态还不错的三十余人组织起來,开挖之前被打塌的通往二道战壕的交通壕,
燕子口的枪声也停了下來,就在张砚田舒缓一口气,准备找支烟來抽的时候,刁一得急急的走了过來,附在他耳边说:“张旅长,狼牙大队长郭彪少将过來了,请您回去一下。”
“狼牙,郭彪,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他们不是应该在延庆的吗。”张砚田几乎本能的问道,然后不等刁一得解惑,他脑子已经转过弯來,,既然29军和57军沒有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那么如今看來,狼牙已经放弃了延庆,延庆既然失守,那么八卦隘现在就不是狙击线,而处于南北日军的包围中了,随时都可能遭受日军的围攻,
“他们來了过少人。”
“两百多个,郭大队还留了一百人在燕子口,刚才的燕子口,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已经被日军攻破了。”
快步赶回了位于隘口北端的指挥所里(其实就是城门洞),穿着一身迷彩,脸上胡子拉杂的郭彪正蹲在地上和顾明畅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來,看见张砚田,站起來敬了记军礼,把手伸过來说:“张旅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张砚田回敬了军礼,然后双手握住了传说中学兵军第一武林高手铁掌般的右手,用力摇了摇说:“客套话就不多说了,郭大队,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对这次南京方面采取的行动究竟了解多少,欧阳军长知道了吗,他有沒有遇险。”
一连串的发问,所提问題就是刚才郭彪询问顾明昌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題,南京方面是蓄谋已久的一次行动,29军、57军、阎锡山都牵涉其中,至于军座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郭彪原來的打算,是要死守延庆以待援军的,而由于庆有余临终前的擅自做主,狼牙和投诚伪军开始了艰苦的突围战,投诚伪军的战斗力实在太差,面对如狼似虎的日军,虽然能鼓一时之勇与之死战,最终却因为单兵素质和装备上的差距,几乎全军覆沒,狼牙将士每一个人都是精锐,而郭彪的那道命令更是激发了他们血液里的“狼性”,最终,他们虽然伤亡了将近两百人,却也让日军付出了更加惨重的代价,使寺内寿一亲自指挥的部队中近半数以上的中层军官在这一役中被杀,这直接造成了围困延庆日军序列和指挥上的混乱,从而使寺内寿一围歼狼牙的计划成了笑谈,
被动成功突围之后,郭彪不得不接受事实,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而随着他派出去联系29军的几名战士归队,获悉29军已经和日军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开始担忧欧阳云的安全,于是,果断的率队连夜奔向八卦隘……
在张砚田回來之前,顾明昌已经将他们下半夜的突破计划告诉了郭彪并取得了他的支持,郭彪接着说:“和你们所想的一样,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似乎确保军座的安全,因此,这次突破是必要的,且宜早不宜迟,张旅长,我想九点半就开始,我们狼牙分成三个小队从三路突破,你们负责佯攻,你觉得怎么样。”
张砚田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九点一十,他说:“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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