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放松就容易犯错。
小雀斑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绕着实验室转了一圈之后,脚步逐渐在唐其深身边停下。
雀斑哥忙着取试剂,一时也没顾上自家妹子。
小雀斑看着实验桌上那个刚刚被唐其深握过,此刻乖乖地压着数据本的钢笔微微出神。
那钢笔周身有几道十分明显的划痕,看起来很旧,和传言中,唐其深的豪门身家严重不符。
她盯着瞧了许久,而后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即将碰到钢笔的一刹那,笔身一下从桌上抽离。
等她再抬起头,入眼的便是唐其深皱着眉头,一改方才温和有礼的样子:“谁允许你乱动的?”
小雀斑吓傻了:“我、我没有,我是、是看学长这支笔太旧了,心想着,可以送你一支更好的……”
“呵”唐其深冷冷地笑了一声,笑里尽是嘲讽的意味,“你送?我最讨厌自作聪明自作多情的人。”
小雀斑羞得都快哭了,她哥哥从内室出来,赶忙过来缓和尴尬。
“怎么了怎么了?闯祸了是不是?我都和你说了不许乱动东西,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讲呢。”
别人哥哥都开口骂完了,唐其深也不好多说太多,见到雀斑哥的时候,才记起小雀斑好歹也是他妹妹,唐其深收敛了难得的火气,算是给好搭档一个面子。
雀斑哥见唐其深熄了火,打了几句哈哈,知道他疼家里小女友疼得紧,赶忙提了一句:“其深,这笔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人送的吧?我看你天天攥手里用,一定特珍惜,特喜欢。”
这话倒是比他妹子那几句来得中听多了,唐其深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她先前跑去打工挣钱攒起来买的,吃了很多苦,就是个小傻子。”
话里的宠溺,没人听不出来。
“马上就到圣诞了,原本还没想到要送她什么,这丫头脾气娇难伺候,你倒是提醒我了。”
兄妹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提醒了唐其深什么。
只不过回了家的小雀斑立刻拿起电话来给张妍通风报信了,她明年就要竞选副部长,希望张妍或多或少能因为这些,多给她一点支持。
“听唐其深说,他女朋友买支钢笔都得去打工攒钱,和大家传的有钱人家富家女半点没沾边,要不就是时洛装阔,打肿脸充胖子,要不就是表面吊着时洛,背地里又养了一个,富二代不都这样么,是男人就喜欢偷吃。”
小雀斑添油加醋了一番,把张妍哄得心花怒放,似乎只要唐其深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就总会有希望。
外联部拉赞助那天,时洛也兴致勃勃地参加了。
她高中的时候因为唐其深的话,没能参加一回学生会,到了大学,终于有了机会。
临近圣诞节,衡市已经下过几场大雪,气温低得刺骨,时洛出门前,唐其深不放心地里里外外把她包裹个彻底。
原本是不愿意让她大冬天出门去受罪的,可碍于她的热情,和他今天的行程安排,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可早早和社会接轨的唐其深心里清楚,拉赞助这种从商人口袋里掏钱的事,哪会是那么容易做成的,也就是无畏的大学生们满腔热血,处处碰壁也不屈不挠。
唐其深舍不得时洛吃苦,悄悄自掏腰包,安排了点形式上的路人甲老板。
时山海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自己不能输给唐其深这小子,一定得在女儿那边把属于自己的场子找回来,于是十分随性地跟着加码,一加就是唐其深的十倍,整个人都耀武扬威。
浮夸到后来大家一进门拉赞助,对方都恨不得给时洛跪下,求她把钱带走,贡献给大学生贡献给社会。
一整天下来,冲着时洛名头给的赞助莫名其妙得多,外联部的小干事们清点了赞助费之后差点没被吓死,少说……能给学校盖几栋教学楼了。
这大抵是建立部门以来,最牛逼的战绩。
而这一切都因为时洛,张妍半点风头都没分着,气得牙痒痒。
回程的时候,部门里一个盯了时洛一整天的学长强行要送她,时洛拒绝了很多次,可他仍旧穷追不舍。
关于时洛的流言,他也听过不少,比如什么打肿脸充胖子,假装富家女之类的话,他倒是深信不疑。
到了地下停车场,学长忙开着家里爸爸四十多万买来出门谈生意撑场面的二手宝马追到时洛身边,“叭叭”按了两声刺耳的喇叭之后,嚣张地走下来,自以为很帅气地甩了把车门,对着时洛说:“我真挺喜欢你的,学长这么久都没主动追过人,你跟我吧,我们家厂里的砖全是你的。”
时洛唇角抽了抽。
学长又从车里掏出个香奈儿的盒子,打开来,说:“和我在一起,以后每个月,我都能送你个这样的包。”
时洛觉得有点好笑,随意扫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概是香奈儿家四年前出的款,卖得一般般,最火的时候也就值个两万,她手上这个唐其深前不久刚刚从国外给她带的爱马仕,能一口气买二十多个学长手里的包,况且……他手里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是低仿,好像还和张妍学姐成天背的那个极其相似。
估计是批发了一车,挨个送,同一个厂的砖。
时洛远远见唐其深的车开了过来,忙走到一旁乖巧等待,哪成想男人没在她面前停下,而是加速朝着她身旁的学长开去,离他只差最后几公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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