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棘吗?”
这句话虽然来自于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但听在耳中却一点都不软萌,反倒中气十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意味。
光是听声音不看人,都能联想出对方双手叉腰鼻孔朝天的模样。
而现实和联想一样,对方确实双手叉腰,鼻孔朝天,从头到脚都在诠释什么叫“趾高气昂”。
七岁的江棘从桌子上的书本里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这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披肩黑发,皮肤白皙脸颊粉粉,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再加上一身精致的公主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洋娃娃。
不过这个洋娃娃似乎太傲了点。
女孩又道:“我是傅盈,江姨姨说要你带我玩。”
语气和她的人一样傲。
不过还好,毕竟人小,长得又好看,装腔作势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好笑,并不惹人讨厌。
但也不让人喜欢。
江棘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看自己的书。
这是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否则今天就得多练一小时的骑马,他不喜欢骑马。
“你听到了吗?姨姨要我们去玩!”
小女孩嫩嫩的小手掌啪啪拍了两下桌子,力气不大,声音倒响。
江棘抬眸甩了个眼刀过去,却发现对方皱着小眉头,撅着小红唇正在一下下地吹手心。
江棘:“……”
吹了好几下小傅盈才收了手,又抬起头看江棘。
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小哥哥的表情好可怕,好像要扑过来打她似的。
小傅盈见状有些怕怕地缩了缩手,同时,江棘瞪着她,沉沉地骂了声“滚”。
小傅盈眉心一簇,一转身,“滚”的飞快。
不到十分钟,江棘就被江父叫过去教训了一通。
他不仅要多骑一个小时的马,还多了个抄书的惩罚,而且不光要抄,还要背下来。
在父亲给他布置任务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父亲后面捂着嘴巴偷笑,贼兮兮的,一双眼睛都笑成了缝。
江棘不愉,眯起眼甩了两枚眼刀给小傅盈。
小傅盈笑嘻嘻的,没注意到,倒是被起身要走的父亲看了个正着,于是除了骑马和抄书背书外,江棘的又多了个给小傅盈当跟班的任务。
当然原话并不是要他当跟班,是让他“必须照顾妹妹,必须让着她”,是“她要不开心,我就找你”的带着恐吓的命令。
小傅盈大获全胜,自然是笑容满面。
她把两只小短手背在身后,走路时一条一条的,头上扎着的两个小揪揪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看得江棘非常想拿一把剪刀把她剪秃。
“你们家有什么好玩的?带我去。”
“不要滑滑梯,我穿的裙子,我的裙子可好看了,对不对?”
“好热,我要吃冰淇淋,你给我拿。”
不过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不软萌也就罢了,派头还一等一的讲究。
除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保姆。她倒是不使唤保姆,有什么全支使他这个江家大少爷去做。
江棘的眼神更加阴沉,心里把看过的几本名著都翻了遍,在小说里,小女孩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惨。
都很惨。
阴郁许久的江少爷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笑。
“你在笑!”
小傅盈跟看见新大陆似的,大眼睛忽闪着就跑了过来,然后盯着他的唇角道,“你会笑诶!”
江棘在内心骂了对方一句白痴,面上却收了笑,面无表情道:“哦。”
小傅盈有些惊奇:“咦?你不知道你在笑吗?”
说着她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地捏起两边裙摆转了个圈,骄傲地抬起小下巴道,“是我的裙子很好看,你才笑的,对吗?”
她又甩了下裙摆,“你看我像不像白雪公主?”
我看你像只蠢孔雀。
这话江棘没说出口,他只轻蔑地看了眼傅盈,然后继续往前走。
看着人不仅没夸她,还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傅盈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嫩嗓一开:“你不等我吗?”
“我要生气了!”
“我一生气就要找江伯伯的!”
“让江伯伯罚你抄书!”
江棘两边唇角忽地同时勾起,接着转过身看向小傅盈,皮笑肉不笑道:“好,你先走。”
小傅盈背着手,骄矜地“哼”了声,大步走到了江棘的前面。
唇角的弧度退却,七岁大的江棘盯着小傅盈,神色阴沉地搓了搓手指。
之后,两人一块儿玩了旋转木马,一块儿玩了蹦床,还去花园捉迷藏。
从小傅盈的角度来说,她和江棘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非常“和谐友好”的下午,她很尽兴也很满意,所以晚饭碰到江棘母亲的时候小嘴巴一直在夸江棘。
江母很喜欢这个爱说爱笑的活泼女孩,听她夸江棘听得很开心,就跟着夸起了自己的儿子。
这让小江棘有些触动,因为母亲极少夸他。
母亲总是生病,她的活动范围多是在楼上,所以母子两个很少碰头。
她平时也不怎么管教他,更别说跟他聊天嬉笑,他们虽为亲生母子,有时候却像一对空有血缘的陌生人。
但对于孩子来说,父母总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即使接触很少,母亲也不怎么关心他,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会往母亲身上停留,会对母亲心怀期盼,会想跟她说话,想跟她拥抱,想跟她玩闹。
虽然次次期盼都落空。
这回他不抱期盼,母亲却夸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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