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和向萍到田岭村的时候,田家民已经和张俊等在村道的路上了。
“很不错啊,田书记...”刘一鸣扬着手对迎上前来的田家民笑着打招呼。
刚才刘一鸣和向萍在村道的一块墙壁上,看到了按规定必须张贴告知百姓的那些海报和文件,这次换届的,贫困补助的...单凭这一点,就比周家畈村强。
“刘书记,向...镇长...你们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田家民有些局促,话语说的很实在,没有那么多花腔。
看到刘一鸣的时候,田家民一点不奇怪,这个清溪镇的新书记,就是这样,雷厉风行,极务实,与以前的那些领导工作方式典型的不同,没有常见的坐办公室的官僚做派,人也很好相处,却别想忽悠他。
向萍的到来,着实出田家民的意料,他这么也没想到向萍会到村里来。
清溪镇小小的官场,谁不知道,向萍是有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不下乡的,专喜往县里跑,往省城跑...
没想到,向萍今天也大驾光临了,田家民心里难免揣揣,田岭村出啥大事了不成?要劳动两位大佬亲自光临?昨日镇委的人不是才走吗?
“老田啊,你要准备什么啊?刘书记都夸你了...”向萍难得的没有用冷冰冰的态度说话,笑着对田家民说。
向萍的变化却让田家民浑身不自在不舒服,他总觉得哪里出了毛病似的,以前向萍不是板着脸,一声不吭的吗?鼻子里赏你几句,唔,嗯,已经算是不错了...
今天撞见鬼了。
“哈哈,老田啊,你啊...别忙活那些虚头巴脑的,不要搞那一套...我和向镇长下来,也就随便走走...兴师动众的干嘛呢...没必要。”刘一鸣爽朗的笑着,轻轻的拍了拍老田的手臂。
唉,好好的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硬是被官场里的形式,教条,官僚,给磨灭了原有的棱角,田家民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刘一鸣心生感慨。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是谁逼的哦...
领导下来看看,就非要前呼后拥,黄土垫道?要百姓回避,净水洒陈?要提前通知,安排好接待,准备好演戏作秀的道具和场地?
恶习陈规,沿袭千年,为什么就不能改改呢?口号喊的震天响,骨子里的皇权之毒积久难除,倒底是什么在作怪呢?
“好好,那就听刘书记和向镇长的...我给你们带路...”田家民心中稍稍宽慰。
几个人边走边闲聊着,田家民渐渐的放松了紧绷的心。
抽样式的随机找了几户村民,进去坐了坐,刘一鸣发现,田岭村的情况明显比前面周家畈那边要强很多。
跟村民说到的一些政策,听起来村里都基本有宣讲过,只是落实的过程中多少有些瑕疵。
闲聊中村民们对田岭村委的一些评价,也比较客观中肯,意见很集中,焦点矛盾便是富民铁矿的污染问题,总之就是村委太软弱了,拿人家富民铁矿一点办法没有。
刘一鸣没有表态,这个问题不是草率的事,老百姓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刘一鸣却清楚,不要说你田岭村村委,就是清溪镇镇委,我都拿他没办法。
这个富民铁矿的事,在安和已经通天,除了柯玉山,其他任何人都没辙。
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在田岭村随机抽检的情况,刘一鸣还是很满意的,总体来说,田家民这个村委书记,没有大功,但也无大错,有一些小问题,不过,瑕不掩瑜,不能抹杀田家民所付出的努力。
一个老实人,治理村庄的手段很老派,上个世纪的作风,在村务上循规蹈矩,没有创新,也不敢越雷池,田岭村的经济基本面一般,老百姓的日子比周家畈强不了多少,外出务工谋生的人多,综合衡量,田家民勉强合格,但远称不上优秀。
这是刘一鸣在心里给田家民下的结论。
“老田啊,这边是到羊角咀去的吗?”从村里缓步出来,向萍指着田埂上的小路问田家民。
“是啊是啊,我们村和羊角咀就隔着这么一个小河沟来的,以前可以灌溉的,现在...”田家民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不说了。
田岭村和羊角咀村的田地之间隔着一道三尺左右的灌溉水沟,只是,现在哪里看的出来原来的模样...沟里的淤泥堆积的快跟沟坎平齐了,倒伏枯萎的野草残枝孽茎横七竖八的快铺满了沟渠。
难怪田家民不好意思说下去,都淤塞成了这个鬼样子,这灌溉渠还有个毛线的作用啊,说白了,就是两个村都不愿意出面清理淤泥,生怕吃了亏,让别人占了好处和便宜。
“老田啊,回头和黄书记商量一下吧...这个事,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解决好...”刘一鸣很诚恳的说着,面前的这道小小的灌溉渠,折射出来的是村委干部的心态和办事作风。
不是不能做的问题,更不是不能做好的问题,而是怕麻烦,怕吃亏...
“好好,我找老黄商量...这沟是该掏一下了,真的不像话...”田家民有些脸红,这沟都多少年了,年年有村民提出来,年年依旧如故。
羊角咀村的村落布局比田岭村要紧凑许多,房子很集中,沿两条天然分叉的缓坡延伸,主要分散在落雁湖边不远的地方,村子的地形看上去,两条缓坡恰如羊的犄角卡在落雁湖湖畔。
才进村没多远,羊角咀的黄国安小跑着过来了,一接到张俊通知,黄国安便大吃一惊,跟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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