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低沉,除了火把跳动的一点点火光之外,加不到一丝的阳光。
冰冷阴森,一股股冰寒之意像一根根钢针一般,刺透韩度肩膀的皮肤。
头痛欲裂,四肢酸软无力。
这是自己独有的醉酒后的症状。
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想到这里浑身上下一阵颤栗。
忽然,头痛欲裂忍不住痛呼出声,就好似宿醉过后的后遗症在瞬间全都爆发出来了一样。
同时记忆里的一幅幅画面开始喷涌而出,如梦幻泡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
洪武十四年,户部侍郎韩德上奏废除宝钞。朱元璋当场龙颜大怒,下旨将韩德押入刑部大牢,等待他的将是满门抄斩的欺君之罪。
而韩度,就是韩德的大儿子,现在他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刑部大牢里面团聚。
父亲韩德,三十多岁年纪,一把胡须茂密修长。只是他现在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威严肃穆,满脸充满灰败和懊悔的神色。眼睛看向妻儿的时候,里面隐隐闪过泪光。
弟弟韩曙,蜷缩着蹲在阴冷潮湿的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有生机的石雕。的确,对于即将落下的屠刀的恐惧,抽离了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机。
母亲和妹妹紧紧的靠在一起,同样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恐惧。
满门抄斩,女眷充入教坊司,这是皇帝对韩家的冷冰冰的判决。
虽然母亲和妹妹不会死,但是她们即将面对的是生不如死。
上一刻还在二十一世纪和朋友觥筹交错的韩度,这一刻面对的就是这样必死无疑的局面。
我不要死。
这不是韩度怕死,而是人求生的本能。
“嘿嘿,哈哈哈。。。”
一阵充满着酒足饭饱的笑声,打断了韩度的思绪。
只见一老一年轻两个狱卒,边笑边剃着牙从远处走过来。到了韩度的牢门外面,摸出钥匙打开锁。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音,两个狱卒走了进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韩度的心头,他猛然回神起身,一步挡在两个狱卒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小爷自然是来乐呵乐呵......”年轻的狱卒嗤笑,眼露邪意,看向韩度背后的母亲和妹妹,意思不言而喻。
“啊......”
韩度听见妹妹惊呼声,不用回头都可以知道她的花容失色。
“放肆!”韩德为人刚直,要不然也不会上书请朱元璋废除宝钞,那里听得这样的污言秽语。而且对象还是他妻女,一股羞怒冲的他满脸通红,须发皆张。
“哈哈哈,放肆?”年轻狱卒对于韩德的训斥没有丝毫畏惧,“要是以往,小的见了你,自然会恭敬称呼你一声韩大人,但是现在你以为你还是户部侍郎吗?你现在草民一个,见了本大爷还敢拿出往日的做派训斥。还放肆?待会儿就让你亲眼看看,老子是如何在你面前放肆的。”
“你敢!”韩度上前一步,双臂张开,将两个狱卒拦住。倒不是因为他和韩德一家有什么深厚的情感,他刚刚过来,如果说和他们有着什么情感的话,那才是扯淡。彼此之间的关系,顶多也就是属于熟悉的陌生人阶段。
不过是心中的道德底线,让他不由自主的拦在狱卒面前。
铮!
年轻狱卒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一言不合,瞬间拔出腰刀,刀尖直接抵在韩度的咽喉。
冰冷,深寒,透露着死亡之气。
韩度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遭遇,仅仅是一柄刀而已,四溢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他畏惧。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和痛恨。
他痛恨老天不公,凭什么别人穿越,都能够成仙做祖长生久视,而他却跑到这一无是处的洪武朝来。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抖音,这样的日子在韩度看来就是一无是处。
如果死亡能够让他回到现代的话,韩度不介意一死。
缓缓瞥了一眼面前的长刀,韩度冷冷说道:“想杀我?来啊,现在就杀了我,不杀我你就是孙子。”
话音落下,韩度自己朝前微微迈出一小步。
年轻狱卒见韩度上前,陡然一惊,及时后退半步。
就这样,长刀都在韩度的咽喉上破开一个不深的口子,丝丝鲜血从伤口处浸出来。
韩度感觉皮肤微微一凉,随即就是一丝丝疼痛传来,心里瞬间浮起一阵后怕。但是他脸上毫无表情,双眼瞪圆死死地盯着年轻狱卒。
年轻狱卒情不自禁的后退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一种屈辱感啃噬着他的内心。带着为自己刚才的胆怯而屈辱的感觉,面目狰狞的朝着韩度咒骂:“该死的东西,你以为你爹还是户部侍郎?你还是堂堂韩公子?你爹现在就是草民一个,老子砍死你,也没人会多说一句。”
说着,长刀高举,就要朝着韩度劈下。
韩度双眼一缩,心里恐惧紧张,念头如电闪雷鸣般闪过。“你敢,我爹虽然不是户部侍郎了。但是我还是举人,只要皇上一天没有取掉我的举人功名,那我就是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你一个区区小吏敢杀我,难道你不怕被天下读书人千夫所指吗?”
韩度是今年才考中的举人,十九岁的举人算的上是天纵奇才。要是他老爹没有被治罪的话,他还准备明年去考取进士呢。可是拜韩侍郎一封奏疏所赐,大好前程戛然而止,变成了阶下囚。
不过他的举人功名倒是还在。按理来说,像韩度这样等着被斩首的囚犯,科举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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