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区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林笑棠就偷偷出院了。一方面是得益于他超强的恢复能力,他的恢复速度竟然是常人的两倍;另一方面是安排他住院的萧山令不出所料的出事了,而且他总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一个星期前萧山令被雷震打晕,送到了撤退的商船上,之后回到江北。初期,各方舆论一致性的认为萧山令此次临危不乱,挺身而出领导军民自南京撤退,短短两天时间,将近十万人送到江北,简直是创造了奇迹。所以,国民政府一定会对有功之臣大加封赏。
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等来的却是一张逮捕令,消息很快走漏。逮捕萧山令的原因是抗令不尊,未按照原计划撤退,导致南京撤退混乱,军民死伤无数,因此要将其移交军事法庭论罪。
消息一出,全国哗然,十万军民愤怒了,全国舆论沸腾了。
南京之战,国民政府初期坚持抵抗,竟然连全城百姓都未疏散,后期仓皇撤退,未制定详细周密的撤退计划不说,各部军队高官丢下军队和百姓,抢先逃至江北,造成南京城防快速崩溃。怎么能将这一切全部归咎到萧山令的身上。国民政府此举,明显是将萧山令当作了南京陷落的替罪羊。
于是从南京逃出的军民纷纷向武汉大本营和重庆方面陈情请愿,要求政府释放有功之臣,并向对南京沦陷负有责任的军队高官追究责任。一时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国民政府的声誉一落千丈。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笑棠倒是毫不吃惊,之前他和萧山令见面的目的也就在此,只是久历宦海的萧山令当时已经意识到这种情况无可避免,所以才会一心求死,想战死在挹江门,以全自己的忠义之名,只不过被雷震救了下来,但还是没能躲过这场牢狱之灾。
不过,萧山令在被押往重庆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林笑棠的行程。他的副官亲自将林笑棠秘密送上了南下长沙的列车。出发之前,林笑棠和老权等人专程来到江边,向着对面挹江门的方向遥祭牺牲的雷震和沈昌。老权被提拔成连长,要跟随教导总队到武汉整编,祭拜之后,就和大家分手告别。
看着副官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林笑棠忍不住开解了几句。目前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萧山令的被捕,只是政府高层之间的一种博弈,毕竟参与南京之战的将领不少,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政府需要有个人背负一定的责任,来为高层遮丑。
但领袖也不是傻子,萧山令的大功是明摆着的,如果没能将这十万人撤出南京,政府身上的压力会更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社会各界施加的压力,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政府会做出一个姿态,有功要赏、有过要罚,所以萧山令是一定还会受到重用的。
和林笑棠同行的还有何冲和楚玉颜,何冲是要到长沙卫戍司令部报到,他这次也立下了功劳,加上林笑棠又将那把缴获来的鹰森联队长的武士刀送给了他,何冲便一下子成为了国军力推的英雄。
这让何冲很是不好意思,但林笑棠解释的明白,他一个老百姓,就算认了这份功劳也不过是领点奖金,做一做报纸的封面人物而已,这把武士刀发挥不了什么价值,相反何冲就能成为军中的楷模,也能激发国军将士的杀敌立功的积极性。
何冲这次是到卫戍司令部做上校参谋,属于越级提拔,据说将要以长沙为中心成立第九战区,到时候何冲估计还要升官。这让林笑棠对何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猜测何冲身上绝对有很深厚的背景,不然不会捡到如此的肥差。他姓何,又是贵州兴义人,难道……,林笑棠忍不住咂咂嘴,果真如此,那这连升sān_jí的神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楚玉颜,则是要到长沙投亲靠友,与初见面时的咄咄逼人不同,经过了这场劫难,整个人似乎都沉默了许多。一头不起眼的短发,一身素色的棉布袍,完全遮盖了原先的妩媚和光彩,一眼看去,只是一个清秀的女学生。
何冲倒是对楚玉颜很有好感,一路上不断和她搭着话,但楚玉颜却总是冷冰冰的,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路上何冲提到那个叫裴中伟的军官。据说他被雷震狠狠揍了一顿,然后直接被撵到了重庆。林笑棠问起何冲和他的关系,何冲只是苦笑,他和裴中伟以前是上下级关系,裴中伟在他刚进入部队的时候,帮过很大的忙,仅此而已,却没想到裴中伟扭过头来,就将他弃之不顾独自逃命去了。
何冲的这种直来直去、恩怨分明的个性,倒是很对林笑棠的胃口,他对何冲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
一路上火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铁路沿线不时要应对日军飞机的轰炸,所以走走停停,直到四天之后,才到达湖南的首府长沙。
就算是如此,火车也在车站外等了将近三个多钟头,才被允许进站。
进了站之后,车上的人才发现,原来在此之前进站的全部是运兵的军列,站台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在正在集合,南腔北调的口令声此起彼伏,满眼都是各种颜色的军装。中央军军容整齐,在所有部队中很是显眼,全部带着黑亮的仿德制钢盔,一水崭新的深黄色军装,脚下清一色皮制作战靴;最惨就要属川军了,身上是半旧不新的蓝色军装,背后还背着斗笠和大刀,脚上大部分穿的是布鞋和草鞋,甚至还有一些是光着脚板。
就这样,又乱哄哄的闹腾了一个钟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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