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扭曲的剑刃让韩林心惊胆颤。他很难寻找到一种东西来比喻这剑刃的巨大与强烈,真要找,只有前世的科幻小说里有。便是从宇宙中射向地球的一道宇宙射线,从天空落下接到地上,而后缓缓的移动过来。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切成两半。
额头已经见汗,那剑刃堪堪贴着鼻尖,稍稍前进分毫,韩林毫不怀疑自己会与红袍人一样被切成两半。
“你为什么不动?”风中啸问。
韩林咽了口唾沫:“有剑刃。”
“什么剑刃?”风中啸问。
韩林再看,眼前哪里有什么贯彻天地的剑刃了,与先前一样的平静。天还是那个天,地也还是那个地。唯有一个被劈做两半的红袍人尸首落在地上,鲜血流淌不休。
这家伙……
韩林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解释不通。这风中啸是如何办到的?阳修五段击杀阳尊三段!两人用的都是真正的功法,从气势上来说,红袍人的惊天巨锤可丝毫不弱于风中啸。那为什么会输的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怎……怎么做到的?”韩林终于开始正视眼前人,他发现自己要重新对这个人做一番认识了。
“我知道你会问,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你认为我是怎么赢的?”
看着那长发后垂到腿弯的神秘剑客,韩林很是小心翼翼。庆幸这人有心帮助自己,而不是要杀自己。否则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
“你斩断了他的攻势,所以赢了。”韩林说,也只能有这样的说法。
“既然你有答案,又何必来问。”风中啸反问。一句话问的韩林哑口无言。
“可……你是怎么斩断的?他为阳尊三段,你为阳修五段。他比你强,攻势比你强。那怎么斩断的?”
韩林不甘心,总是要寻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吧。实力境界确实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但同样的真正功法,同样的血肉之躯,同样身为人类。在这么多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段位,自然就成了决定性的因素。这还用多问么?
风中啸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反问:“你为什么能说话?为什么能听能看?我为什么不能斩断他的攻势?你问我为什么?我也问你为什么。因为我能,所以我能。”
能在别人面前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大多会被韩林冠上两个字的头衔,装比!但面对风中啸,只能说另外两个字,高手!
“你说过你要训练我。”韩林说,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高手的传承。即便面对比风中啸强大无数倍的徐若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徐若水是念宗第一人,虽然她绝对可以轻易杀了风中啸,但那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风中啸如此境界却表现出完全超越自己认知的实力,这样的人才值得去参考。
“我从未说过要训练你,也没有那个义务。救你是因为要等你,我认为你有可能成为我的敌人。”
风中啸缓缓抚摸着剑柄,又道:“这个世界赋予力量太多的定义。原本最简单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复杂,兵器,段位,功法,甚至天气,心情,与杀意。都成了胜败的因素。只是在一名真正剑客的眼里,世界远没有如此复杂,只有两种结果。能,与不能。”
韩林若有所思,这番话寓意太过深远了。然而仔细想来也的确如此,人为什么能说话?因为声带?因为喉结?因为各种器官的作用?人为什么能看?因为瞳孔,因为眼球?还是因为大脑神经?往往一件简单的事钻研的越深反而会变得越盲目。风中啸说的很直观,没有那么多道理,只有能与不能。这算是大智若愚,还是看穿了世界的真相?
他或许从来不会想为什么,只管去想能与不能。不去追究根源,不去掺杂太多的杀意与仇恨。你将世界看的简单了,它便真的会很简单。所以风中啸配着一柄长剑却不用来杀人,只是用来对付自己。这是斩断杂念,将所有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明朗化的一种决心。
跟他相比,韩林几乎认为自己就是一只愚蠢的蚂蚁。
“他亮出手段我自然能斩,为什么一定有强弱之分?树叶我能斩,石头我也能斩。只要存在,我就能斩,便是如此简单。关键在于,你如何认识自己。你究竟认为自己能还是不能?如果无法看穿,你永远是跟他们一样流于表象,只懂得用兵器,用实力去战斗的莽夫。却不配做一名高手。”
韩林张了张嘴,也是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想知道的东西风中啸都给了答案,能不能理解是自己的事。
“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强,我却只回答过你一人。因为我知道,这些话告诉他们,他们不会懂。深入的解释也只是一番无用的废话。不是我不肯传授,是他们无法理解。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认为你能懂,所以我告诉你。”
转身,风中啸踏步而去:“有一人等我赴约决斗,此番战斗生死难料,望你好自为之。若能相见,希望你有资格逼我拔剑。”
韩林愣了好半晌,终于是表情古怪的笑了出来。却是是明白了,但还不怎么太懂。风中啸的一番理论根本就是所谓的三观之一的神观!眼观,心观,韩林都做到了。唯有神观做不到。徐若水说,神观便是认识自己。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定义也说的模模糊糊很难理解。如今风中啸确实是给出了更加详细的解释,所以他并不是不肯将自己的本领传授给别人,而是传授了别人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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