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兮兮地补上一句:“放心,爷的喜糖还是会寄的。”
几个人被这已婚男人挑衅了般,一个个轮着灌他酒,美其名曰就在今晚庆祝他新婚快乐。
从大下午疯到半夜,最后还是项浩宇载他回家。
江辙鲜少有来者不拒、喝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像他这种情况,要么是发泄,要么是放纵。
男人一身沉闷的酒气,靠在副驾驶那。
“这次是真喝多了啊兄弟,结了婚还喝成这样。”项浩宇边系好安全带边倒车,“你也不怕陈妹让你睡书房。”
江辙笑得漫不经心:“不会,她可舍不得。”
“……”项浩宇开始怀疑后座睡得安安稳稳的路鹿是不是真爱他,为什么对他这么舍得?
江辙侧首,看着一晃而过的夜市高楼,喃喃:“浩子,我觉得人生到这样真的够好了。”
项浩宇心里有点百味杂陈地瞥他一眼,其实像江辙这样的出身,生来少爷富贵命,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但莫名地,就是听出一句“苦尽甘来”的感觉。他空出手拍拍男人宽瘦的肩。
…
…
江辙这人自负也自卑。
他一直觉得谁会愿意全心全意地爱上他这种人?挑剔颓冷、三分钟热度、是个缺爱别扭的无底洞。
在海外飘来飘去的那几年里,他活得更是得过且过。
但愿死在台风海啸里,死在重度感冒里,死在密集珊瑚树里,像一条随波逐流的秋刀鱼。
有句话说:“相爱要小心,距离过近请选择光明的人。”
决定读博的前一年,他被教授用这话给说动了,醉生梦死的岁月里突然就有了期盼。
他也曾经有过很好的夜晚,吻过心爱女孩的眼泪时。
是生是死,这辈子就认定她一个。
不算没盼头了。
可江辙回来时,对陈溺也是真的没把握。知道她看着温温顺顺,但心比谁都硬。
他何尝不是在毫无希望地赌。
而陈溺决定他的输赢。
———“胃才养好没多久,你真是嫌命长,又喝这么多。”厨房那传来女孩训斥的声音。
她唠叨人也没点唠叨的样子,说了两句就消声,端着汤过来。
被扔在客厅孤零零的江辙正襟危坐着,就着她喂人的手喝了碗解酒汤。才跟解释似的说了句:“就这么一次,因为高兴。”
喝得都要项浩宇扶着上楼了,这会儿声音倒是很稳。陈溺俯身,扶正他的脸:“能不能自己回房间?”
江辙说:“能。”
陈溺坐在另一边,拿着小九开始调投影,边说:“那你回去睡觉吧,我白天睡久了,想看会儿电影。”
“不能。”江辙面不改色地改口,把拖鞋蹬开,自发枕在她腿上去了,“你看吧,我就在这睡。”
陈溺没赶他走,拿过抱枕搁在他头下,毛毯也盖上。
她视线看着投影,手搭在他身上。人慵懒地靠在沙发软垫里,很是随意说了句:“新婚快乐啊,江辙。”
江辙望着她几秒后,勾唇笑得极为好看。醉醺醺的眼睛漆黑有神,睫毛缓缓覆盖眼睑。
“新婚快乐,我的陈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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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上不少,南港市的夏季温度热到上了好几次网络热搜。毫不夸张地说,在室外呆上半小时都能中暑。
而江辙那公寓三面环风,阳台无敌大,还支出了一方双人浴缸空间大小的游泳池。
房间一边开着空调,他又想吹外面的自然风,就开了天窗,睡在冰凉席上懒懒散散地闲了一天。
绵绵也跟着懒洋洋睡在床下,江辙时不时摸摸它,突发奇想:“你妈这么一朵铿锵玫瑰,为什么给你取这么软绵绵的名字?还挺好听。”
床侧的小九机器人识别到他的语音,自作主张:【正在为您播放陈奕迅的歌曲《绵绵》。】
“……”
双休日就这么平凡地要过去。
陈溺出门前看见江辙是那个姿势,到下午回来发现他还是那个姿势,似乎是躺在床上大半天了。
听见机器人们发出声音问候女主人,江辙立刻丢开手机装睡,绵绵走出去迎接。
陈溺放好包和买了的包袋,舒了口气。
她刚和路鹿、倪欢她们一块到逛街,看见项浩宇在打游戏就知道他们肯定在一起玩了。
前段时间他确实也忙,为了改进新款无人艇的漏洞和公司团队熬了一个多月,就没睡过一场好觉。
就因为这项领先世界的智能艇改造,九洲公司还被百年党史汇报里被上面领导们夸赞了一番。
自然免不了又有记者约他这位总师做访谈。采访没开始,打着“年轻有为、英年早婚、史上最帅的工程设计总师”等噱头。
要不是江辙吩咐人撤热搜降热度,他顶着这张胜似明星的脸恐怕又要火一圈。
男人清闲下来,放松的方式在陈溺看来实在太单一了。
打电竞、玩赛车,去喝个小酒开个y,其实还是等于在玩游戏。
她换了家居服,躺过去兴师问罪:“你一整天都干什么了?”
“大夏天的。”江辙睁眼,尾音慵慢磁沉。俯身屈肘压在她脸侧,勾下颈吻住她白嫩清晰的锁骨。
陈溺稍显愣怔,手摸到他漆黑短发。
耳边吐息熨烫灼热,传来男人混不吝的咬耳荤话:“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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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温度终于下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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