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阮夏安努力抬起手展开沈苏顾紧皱的眉心,“那我什么时候能好?”
病房窗外种了很多桃树,沈苏顾指给她看,说这是桃树,桃花三月就开,开了就好。
阮夏安抬起眼皮,笑他连桃树都能认出来,回头别当职业选手了,当个果农算了。
沈苏顾摸她的头发,说行啊,只要你能好,我给你种一堆桃子吃。
阮夏安闭了眼,然后就梦见了一堆桃子,个个又大又甜。
沈苏顾看着闭着眼睛睡着的阮夏安,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恐惧。
他没办法接受她的离开,他也从未想过她会真的永远离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默默的守着她,试图多给她一点安全感。
阮父阮母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医院,彼时沈苏顾还枯坐在床边,神情疲惫,而阮夏安躺在床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瘦的很了,病服都被她穿得空空荡荡的,看着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滑稽又心酸。
看着这一幕,阮母当场就红了眼,阮父也不忍的别过了头。
他们当即就住了下来,代替了聂航成为了陪护。
阮夏安身体衰败的速度肉眼可见,被药剂副作用折磨的千疮百孔,阮母推掉了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每天就陪着阮夏安,阮父也把所有的工作带到了医院来,除了不得不离开处理的事情,都直接在医院办公了。
沈苏顾来医院的次数也愈发增多。
一样又一样的医疗器材被搬到房间,但这些都阻止不了阮夏安身体的衰败。
在漫长的病痛折磨下,阮夏安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来了。
那台手术她可能撑不住了。
窗外桃树抽发绿叶,淡红骨朵从枝桠里冒出来。
她想她可能等不到桃花开了。
一只麻雀跳到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把迷迷糊糊睡着的阮夏安叫醒了。
房间里没有人。
阮父今天有个大会不得不离开,阮母应该是给她准备吃食去了。
她还是吃不下东西,但阮母却仍然还在费尽心思的做着各种各样的补汤,想着万一哪一样阮夏安能吃下一点。
沈苏顾这个点应该在训练,虽然他已经把自己训练的时间缩短了很多,但比赛前他还是会不得不回去训练一下。
听说小格鲤鱼他们都想来看她,但阮夏安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这么丑陋的自己,通通拒绝了。
而此刻病房里则是难得的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和旁边心电监护仪孤单规律的滴滴声。
她在病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恢复了点力气,摸出枕下写了半张的纸,慢吞吞写字。
这是她的遗书,她不敢当着阮父阮母面写,也不敢当着沈苏顾的面写,因为他们看到会难过。
阮夏安也不想悲观,但这段时间漫长的痛苦击碎了她的自信,她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更或许,她都撑不住去手术。
怪不得倪医生常说准备手术前,身体素质要好,就这术前准备,身体素质差点的根本熬不下来好吗?
阮夏安自认身体素质还可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自己可能也熬不下去了。
她想写一封给沈苏顾的遗书。
和阮父阮母不同,她有更多无法启齿的话想对沈苏顾这个男朋友说。
她每天都在纸上写几句自己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但就算到了纸上,她也不是很好意思。
她别扭的在纸上表示自己很高兴认识他,也很高兴能跟他在一起,并表示遗憾自己没有早点喜欢他,让他先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
原来比起当死对头,她还是更喜欢当他的女朋友。
就是可惜了,她还没有和他公开,还没友们解释她才是正牌女友,姓苏的什么的都是谣言。
真是可惜了。
阮夏安想了想又觉得有些难过,但事已至此,大家都尽力了,她如果真的没能活下来,也都是命。
她不惧怕死亡,但难免会担心自己离开后,沈苏顾会难过。
这个狗男人偷偷喜欢了她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告白,一看就是个心思执拗的,要是她就这么走了,那他得多难过啊。
想到这,阮夏安拿着笔,在纸上慢悠悠地写上了今日份想说的话。
她希望沈苏顾在自己离开后,可以忘记自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忽然听见走廊脚步声渐近,阮夏安把遗书藏进枕头底下,就看见沈苏顾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抑制不住激动跟她说,检查达标了,后天就能提前进行手术。
后天就能决定自己是在现实里看着沈苏顾,还是在地底下看着沈苏顾了。
阮夏安也有点高兴,她终于可以摆脱这讨厌的药物了,是死是活好像终于能有个准话了。
沈苏顾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是一些水果,阮夏安昨天打点滴嘴巴苦得厉害,就跟身边的沈苏顾撒娇说自己想吃水果,然后他今天就把水果带来了。
可其实那只是一句随口玩笑话。
阮夏安感觉鼻子有点发酸,但还没来得及说出点什么,就听到沈苏顾说,他有个朋友跟他一起来的医院,现在要先出去一下,他朋友还在等他,好像还有点事,他要去帮忙。
阮夏安哦了一声,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摆摆手就让他去了。
然后没一会儿阮母也回来了,手上还提着新炖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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