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失眠了。
躺了很久,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离就会出现潘一宁的样子。现在可怜求纪清宵原谅的样子,当年在桥溪镇楚楚温柔的样子。
挨到凌晨,数到第一千只羊,纪清宵认输,起床到楼下喝水。
她轻声蹑脚从房间出来,刚走到楼梯,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纪清宵脚下一顿,瞬间下意识蹲下,两只手抱着膝盖,又迅速关上手机的手电筒。
是贺宴锡回来了。
黑暗中,他裹着一身清冷,面色沉凝。
纪清宵缓缓站起来,贺宴锡开了玄关的小灯,低头换了鞋,往客厅走了一半,才抬头,猛然看见楼梯上站着个人。
“还不睡觉?”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贺宴锡目光沉了沉,等纪清宵先回答。
“我睡不着…就下来喝点水。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小姑娘眨了眨鹿眼,小声问,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
“回来有些事情着急处理。”贺宴锡表情依然云淡风轻。
“……哦。”
纪清宵走近,忍不住端详他的表情。
他的面色是能看的出的疲惫,眼下有两团淡淡的青色,透着肤色是出奇的白,是种生人勿进的冷白色。
“画展的事…怎么样了?”纪清宵一直没再看任何关于画展的消息,看见贺宴锡,心里的所有担心又重新浮上来,搅地心里乱糟糟的。
“最晚明天,会解决的。”
“那贺伯伯那里……”
“他能怎么了?”贺宴锡一哂。
“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你。”纪清宵抿唇垂下头。
“怪我什么?所有的事情是他自己做的,没人逼他。”提及父亲,贺宴锡的面色更带了几分寒凉,“他以为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他给的。像是赏赐,能抵过他所做的所有荒唐事。”
他的声音像是夹着冰霜雨雪般的冷意和嘲讽。到这儿,便不再多说下去,两个人在之间只剩沉默。
纪清宵能感觉到他的倨傲与孤单,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说的安慰贺宴锡的话,恐怕对他来说如同哄小孩儿似的吧。可是她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想到这儿,纪清宵干脆迈了几步,把两个人的距离缩紧再缩紧,直到触及到呼吸的声音。
她张开双臂,踮着脚尖,什么都不去想了,直接拥抱了贺宴锡。
她侧脸埋在他的胸口,鸦羽般的睫毛抖了抖,清晰地听到了他起伏有序的心跳声。
小姑娘软软糯糯像个娃娃一样贴着他,“贺宴锡,你还有我呢。”
男人始料未及,手上动作一僵,连带着后背也往后顿了一下,手臂悬在半空。
只两三秒,贺宴锡就恢复了平常。
小姑娘细密的头发散在肩上,有樱花的香气钻入他的鼻息间。
“有你气我,是吧。”贺宴锡假装不悦。
“我哪有气你啊……”小姑娘松开手,抬头和他对视几秒,才说了句:“不敢。”
贺宴锡唇角微微一勾,伸出右手安慰似的拍了拍纪清宵的后背,随后笑说:“你倒是可以去问问苏里,看看有谁能让我气到晚饭都没胃口吃。”
“你还没吃晚饭吗?都凌晨三点了啊……”纪清宵担心的看着他,“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很快的!”
贺宴锡轻轻一拽,攥住小姑娘的睡衣袖子,“不用了。我不饿,想去休息了。”
“那好吧……那你赶紧去睡觉。”
“你还不困?”贺宴锡上楼,纪清宵跟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看见你之后,好像是有点儿困了。”
第二天。
纪清宵睡到自然醒,下楼去找贺宴锡。
“宴锡早晨就走了,说去公司处理事情去了。”赵姨说。
纪清宵悻悻的应了一声,自己坐到餐桌旁边吃早餐。
苏里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贺宴锡才到办公室,苏里就第一时间来汇报进度。
这是贺宴锡一直对苏里重用有加的原因之一,做事有条理,速度快。
“贺总,调查清楚了。画展上透漏纪小姐联系方式的是南禾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叫米恬。我去查了一下,她也是艺术生学画画的,而且是上一届绘画社的社长。”
米恬拿了校长周家禹给的票来参观画展的那天,正好是潘贺事件被发现的当天。她在参观的时候偶遇了某媒体派来打探消息的记者,告诉了记者纪清宵的手机号,甚至连她在南禾读高二,和一些私人信息都泄露给了媒体。
苏里汇报完画展的情况,又接着说:“我顺藤摸瓜还查到了一件事,发生在纪小姐上学期期末。她的微博刚开始火爆,准备开画展的时候,有人造谣她是被‘金主爸爸’包./养了,虽然明面上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但我调查的结果是,这完全是她指使别人做的。”
“她是为什么非要针对纪清宵?”贺宴锡眉眼微蹙。
“可能,因为曾经她是学校的校花,又很有才气,所以被同学们追捧习惯了,纪小姐的出现打乱了她内心的平衡。而且,我的小道消息人脉告诉我…米恬喜欢的是纪小姐的同桌,邵漾。”
再往后的话,苏里没有说。
贺宴锡扬了扬眉,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是什么原因,米恬的做法已经触及到了贺宴锡的底线。
他没等,直接拨了周家禹的手机,“周校长,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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