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手里拿书的动作没有停顿,语气凉柔:“和同学去世贸天阶看路星舟的现场活动。”
“什么同学?”
小姑娘皱了皱眉,平静了几秒转身看着他,故意答道:“今天干嘛这么关心我?”
“今天?呵……”贺宴锡一声冷笑,“哪天没关心你?”
他这样俨然一副“家长”的姿态模样,让纪清宵心生薄凉,汇报似的答他:“今天是和邵漾、黎般若一起去的,因为般若喜欢路星舟,所以我们才约了今天去世贸天阶看他的活动。这个回答可以吗?够详细了吗?”
贺宴锡不回应纪清宵的问题,又问:“你眼睛是怎么回事?”说完走近了几步,“谁欺负你了?”
小姑娘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纪清宵面色霎时茫然,转瞬即笑了一下,别过脸,“刚才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洗发水弄进眼睛里了。”
“我看看。”贺宴锡话落伸出手去抬纪清宵的下巴,小姑娘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你躲什么?”贺宴锡不由分说,已经上前轻轻捏住了纪清宵的下巴。
纪清宵回家之后就闷在自己房间,心里难过,又闷又堵,但是刚才忍了太久,已经哭不出来。贸然点开微信的时候,魏姗朋友圈的两张照片成了她眼泪的源泉。
第一张照片是大学毕业时魏姗穿学士服和贺宴锡的合影,贺宴锡是冰山式的面色无波,冷冷淡淡的,而魏姗则挽着贺宴锡的胳膊,是小女生依偎在喜欢的人身边的灿烂笑脸。
第二章照片是今天拍的,贺宴锡侧目看着魏姗,动作是正把自己的西服外套搭在魏姗身上。
这让纪清宵想起来自己初到京城时贺宴锡给他的那件外套,和他身上令她沉沦的乌木沉香,就这样混上了魏姗身上的香水味。朋友圈配文:这么多年,感谢还是你。
纪清宵才懂,她原来并不是贺宴锡特殊的存在。就在那一刹那,泪水决堤。
此刻被贺宴锡质问,更让纪清宵觉得贺宴锡这是在斥责晚辈。
“你要如何就如何,我怎么敢躲?”纪清宵直视贺宴锡,话是顺从的,可是语气却倔强。
贺宴锡目光幽深,捏着她下巴的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盯着纪清宵,“这是在哪儿受的气,要发到我这儿?”
纪清宵第一次看见罪魁祸首如此猖狂肆意的,竟然反过来质问起她来。她微微张了张嘴,自嘲的“唉”了一声。
看见小姑娘眼睛里的讶然失色,贺宴锡觉得这是被他给说中了,手自然垂下,轻叹,“纪清宵,我是不是说过,十八岁之前不许谈恋爱?”
纪清宵一怔,顷刻间浑身出了一层薄汗。
贺宴锡是…知道她的心思了吗?
“我不管你差一个月还是差几天,只要没有到十八岁,就要遵守约定。”
她早就毁约了啊。
“我的话就这么不管用?你和邵漾,必须要早恋,是吗?”
贺宴锡的目光宛如两道寒霜冰凌,穿过纪清宵的眼眸,直接扎进了心里。
又冷又疼。
却已经不想再反驳他。
贺宴锡看着小姑娘恍然麻木、又不知错的表情,瞬间激怒了他的发火点,声音冷厉:“纪清宵,我问你话呢!”
“你是很想让我承认,是吗?”纪清宵反问,“不承认就是说谎?”
“今天他送你到世贸天阶门口的时候,很不巧的,被我撞见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你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八岁。”
被他看见了,可笑的断章取义。
转瞬一想,纪清宵从贺宴锡的话里听出一丝端倪,心倏然悟出什么,挑衅地问:“那么,一个月之后呢?”
纪清宵不懂为什么贺宴锡要纠结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贺宴锡实际纠结点并非在时间上。
男人神色厌倦,蹙眉沉默。
“贺宴锡,你真的是在因为我早恋发脾气吗?”
而不是因为是邵漾吗?
“我既然答应过你阿公阿婆要照顾你,就要在十八岁之前对你负责任。”
“像个长辈一样,对吗?”
“是。”
他还要再做她“长辈”一个月。
只有一个月了。
纪清宵顿了顿,刚才他只在世贸天阶看见了他和邵漾就笃定他们是情侣关系了,这样想来的话,难不成他和魏姗也并非她看到的那样吗?纪清宵疑惑地问:“你今天为什么也会在世贸天阶?”
“有事。”
“什么事?”
“纪清宵,你想知道什么?”
比起落井下石的去相信魏姗和贺宴锡之间的关系,纪清宵更愿意认为这一切不是她刚才看见的那样,哪怕是在自欺欺人。
“没想知道什么,你不想说就算了。”小姑娘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她觉得自己被冤枉和邵漾的关系很委屈,可看贺宴锡真实地在她面前生气动怒,她又说不上来的有点儿开心。
“贺宴锡,这两个月,我不会和…邵漾有任何大于同学朋友关系的举动,我发誓。”纪清宵一本正经的说。
心里在想:两个月以后也不可能会的。
“姑且信你一次。”
“贺宴锡,你要一直相信我。”小姑娘漆黑的瞳仁闪着光芒。
十八岁,她等候多时了。
***
世贸天阶这件事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贺宴锡一连出差了一周,数着日子过,等她的成年礼。
吃过晚饭,纪清宵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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