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说她之前是被福利院收留的,吴岩除了准备自己的材料还要去一趟福利院,需要出具福利院收留弃婴的原始证明。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很有劲头。
虽然吴岩对□□这件事起初并不积极,但是有个孩子在身边之后,日子确实过得轻快了不少。
压力也大,但有希望。
有了希望,就能构思未来。
在他身边留下的,不是一张纸,一个简单的证明,而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
他愿意为这个生命承担一些责任。
躺在屋里睡觉的小月牙听见外面的动静,她站在窗边,听见岩叔跟叶卿说领养的事情。
小月牙其实是很慌张的。
她害怕岩叔去了福利院后,发现她是个女孩会难过。
事已至此,小月牙也不知如何向他们交代。
她一筹莫展地下了床。
可是刚刚跨出去一个步子,顿时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天呐。”
不会是……尿裤子了吧。
小月牙急忙进了厕所把裤子褪了,却发现她的内裤上面一团红红的东西。
她不是尿裤子,她是尿血了。
小月牙感觉到一块大石头砸在心上。
她再次慌了神。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好多好多血,她坐在马桶上也一直在流血。
看了看镜子里的模样,脸上一片苍白,憔悴得很。
难怪之前觉得胸口有异样的疼痛,她一定是生病了。
身上疼一点没有关系,可是流血的话,一定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如果吴岩真的领养了她怎么办?
如果她得了癌症死掉了怎么办?
如果她得的不是癌症,却要花很多钱看病怎么办?
叔叔的生活这么拮据,要怎么花很多钱给她看病呢?
她要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生了奇怪的病?她又要怎么开口说,她骗了他们所有人?
周访先说的很对,她就是一个骗子。
她太坏了。
所以遭报应了。
“我这不是想尽快解决吗,大过年的,保险公司那效率你还不知道。”
警卫员瞧了眼他的车,问:“你去哪儿的?”
吴岩指指里头的方向:“大剧院。”
对方提高了嗓门:“那你走进去不得了!”
“这到大剧院好一段路呐,我们幺儿身子骨弱,这零下的天能在外面乱跑?”
“谁你们幺儿?”
吴岩指一下车窗,发现黑乎乎一片,压低了嗓门跟他交涉。
警卫员闻言,眨巴了下眼睛,“证件呢。”
吴岩给他出示了,“喏。”
仔细看完,“你等着。”
他去里头用座机打了通电话,随后又走出来,冲吴岩一招手:“进去取车。”
警卫员小兄弟嘴巴里飘出来那层薄薄的雾,看得人心里暖。
吴岩笑笑,“行。
他望了一眼那边停在松树下的车,车窗闭得严实,从这儿看去仍然黑乎乎的。
坐在车里十三四岁的少年手里捧着两个保温桶,庄重地坐着。
本以为有人过来修车,等了会儿发现那边已经静下来了,叶卿才稍稍放松地靠在后座上。
他轻轻抿着沾过几片雪花的嘴唇,凉透透的。
温吞垂下眼睑,墨玉一般的双眸里映着白雪皑皑的窗外世界。
叶卿把后视镜掰下来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憔悴苍白。
旋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有甜甜的汤汁味溢出来。
车里收音机在播报明天的天气,仍然是大雪。
天寒地冻一月天,怎么过都不是滋味。
等候间,似乎听见后车厢有动静。
起初以为是风扫进了落叶,他没有过分留心。刚闭上眼,动静声又变大了些。
叶卿把保温桶放到驾驶座,把滑到肩膀的大衣重新拉好,推开了车门。
一阵冷风卷进身体,嗓子痒,他扶住车门,冲着拳窝咳嗽了几声。
后车厢堆得乱七八糟,一层蛇皮袋盖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袋子底下有东西在动。
叶卿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袄。
衣服不合身,裹着他清瘦的身子,有雪粒子灌进领口。
他把拉链往上提了提,掀开蛇皮袋,几团雪落在地上,一只瑟瑟发抖的花猫眼巴巴地望着他。
叶卿伸长了胳膊,艰难地越过堆砌得很高的钢管,捧住猫咪的身子。
怕伤了猫,他动作很轻。把它抱下了车,放在地上。
可是蛇皮袋底下仍然鼓鼓囊囊的,小猫走出去之后,叶卿的余光注意到那边又有了微妙的动静。
他正要再掀开一点。
旁边驶过的轿车闪着车灯,突然鸣笛,车窗里探出吴岩的脑袋:“叶卿!你怎么下车了!快进去快进去。”
叶卿平静地把袋子重新铺整好,回到车上。
隔着挡风玻璃,盯着那只小花猫。
它扭着屁股,钻进了另一辆车的车底取暖。
车子顺利地添满了油,驶进了大门。
在笔直的梧桐大道上开车,吴岩有点晕乎。他放慢车速,点了根烟。
瞧了瞧身边的少爷——
微抿唇时,嘴角牵起,恂恂儒雅的模样,好似呼出来的一口气都比常人要清贵些。
叶卿见他这么注视,“怎么了?”
吴岩把还剩一半的烟弹出窗外,阖上窗,“怕你身子受不了,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晚还来这儿,肯定要担心了。”
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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