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她想变鱼。她不是爱下水吗?一头按进井里让她去畅游好了。”
孟建国讥讽而笑。孟建国:
“那我家水井里又多了两条美人‘鱼’了。”
孟浩然:“杰敏如果跟随她学得五疯五扯,那肯定是要多两条的。”
吕梅仙:
“杰敏,明天让你小表哥送你去你外婆家,今后你要远离这个‘白骨精’,跟她可是要学坏的。”
吕梅仙分派。孟建和只点头。
孟浩然目光再次转向天井。孟浩然:
“她可带领你到街上赊酸萝卜吃了?”
贾杰敏摇头。
孟浩然:“今天出去后,那你俩吃了什么?”
吕梅仙:“她可是不会带她去赊香瓜子或其它东西吃?到这里,声音忽然提高,又转向天井去:
“老子倒是告诉你,你若是再给老子出门去赊东西吃,到时候就剁下你的双手来抵债!”
饭桌上,吃声稀里哗啦。贾杰敏开始饥肠辘辘。贾杰敏:
“我和表姐都没吃晚饭……”
吕梅仙将孟家传承的“瞅”人法应用不待见的冷瞥法扫视过去。吕梅仙:
“我以为你跟随你表姐五疯五扯的就扯饱了。”
轻蔑。鄙视。陈水亭乐了。陈水亭:
“他大婶,五疯五扯就能扯饱了,那我们整条河埂上居住的都是‘白骨精’了。”话音落下,顿时,整个堂屋笑语欢声。
孟建国只说陈水亭幽默。孟建和说陈水亭干会计工作自然胸有点墨。孟浩然裂开嘴笑道:
“何止是‘点墨’?”
吕梅仙虽笑却有些不满。讥讽在眼。吕梅仙:
“他陈大爹也是的,这里教育儿女,你却说什么风凉话?”
陈水亭忙递去烟筒。吕梅仙屌向一侧。陈水亭:
“整条河埂上就是你最高傲,似乎从不拿正眼打量谁。”说着,点燃一支香烟再次递过去。吕梅仙接过。吕梅仙:
“那还是因为你们都入不得我的法眼。”
又说:“我这里正教育着这个‘白骨精’,你却坐一旁说风凉话。你想想我可能拿正眼对视你么?”
陈水亭眯眼角堆积皱纹。陈水亭:
“不是我说风凉话,你教育女儿也不想想?你剁了她的双手去还债,人家要她的双手作甚?吃、吃不得,燃火还怕晚上睡觉做恶梦,人家要来干什?!”
吕梅仙的头微微放低,整张嘴唇“塞”进竹筒。烟筒约碗口大,由此,她的一张鹅蛋脸也显得“小”了些儿。随即,竹筒中一阵水波翻滚。她思忖着他的话。这次,吸的时间稍延后几秒。再一口接一口的烟雾偏头喷出,顿时,烟雾雾袅绕在堂屋上空。强烈的画面感不由得令人晃眼;这是否是毒气战中的弥漫?就连罩上嘴巴的烟筒,也像极了排解空气的端口。将最后一口“熟”烟吐完。吕梅仙:
“那我不会剁了她的双脚,叫她今后出不了门,老子养着她。”
孟家堂屋南墙西墙分别留有两道屋门。平日里草墩摆放在屋门两侧,借以依靠门柱而坐。孟浩然夫妻虽然居住西屋,南屋却成为了孟浩然的“专”坐。孩子们长大后,又效仿成为支撑腰椎缓解疲乏的座椅。陈水亭坐在南屋门一侧。中间间隔饭桌,吕梅仙却坐到北灶门前。孟浩然进里屋转了一圈再次出门,腿脚有些酸软。孟浩然起身时,孟建国却坐到了位置上。他伸手扒了孟建国的头。意思要他挪动座位。孟建国起身到西屋门口坐下。
孟浩然下坐。话又回到孟建共身上。又提醒贾杰敏不要跟随学坏。孟浩然:
“明天就让你小表哥送你进去,不要以为我们不留你在县城,我们最大的担忧就是怕你也变成‘白骨精’。”
贾杰敏对“坏”的定义有些模糊。贾杰敏:
“什么是学‘坏’了?”
孟浩然含住拇指干瞪眼。孟建国讥讽而笑。孟建和:
“老丫,你说你冤么?以你现身说法,小表妹竟然没有听懂。”
贾杰刚:“对牛弹琴。”
孟建国:“还是耳眼给堵塞了?”
抽出拇指。孟浩然:
“建国,抬我家的粪瓢来?”
贾杰敏对“瓢”一类有阴影。贾杰敏:
“抬粪瓢干啥?”
顿时,堂屋里笑喷。贾杰刚放下碗忍住笑。贾杰刚:
“笨蛋,为你挖耳朵眼呀!”
孟建国稍稍起身。孟建国:
“小表姐,你可要?要,我便去巷道里抬过来给你。”
堂屋里是东倒西歪扭曲的讥讽笑脸。孟建和放下碗收拾。
月亮探视在天井上空。仿佛冷耳在倾听孟家怪异的娱乐。当然,贾杰敏还不能开解孟家这样怪异的家庭氛围。特别对提及“白骨精”时,大家即刻便能统一阵脚发出同仇敌忾的讨伐声声而感到哀戚。
家庭阵营。敌视对垒。一人打倒。轰然踩踏。孟建共的命运是看不透命运潜伏的悲哀。当然,贾杰敏解读不了什么是命运的岔道。贾杰敏:
“一家人感觉就像搞阶级斗争似的,好好说句话,竟然延伸出来了粪瓢……”说着,摇头。
吕梅仙:“什么是真正的阶级斗争?你只怕没有见识。”
又说:“别的不说,只说你姨妈——我,因为生了你表哥们下地干不了体力活,受修理就是整整一天。不信,问问你陈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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