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还停留了片刻,我只觉得这几十秒分外难熬,直到人影离开,我才松口气。
确定浴室外面没有动静了,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然后我就卧槽了。
我尴尬地看着挂在镜子前的真丝吊带露背长裙,以及隐形文胸和蕾丝边内裤,旁边还挂了件雪白的毛绒披肩,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
这绝对是罗卓烈准备的吧,他不觉得给小辈穿这个哪里不对吗,我是来补习的,不是参加晚宴。
我宁愿把自己的湿衣服穿回去。
回头想找自己的衣服,女仆正巧进来,说把我的衣服拿去洗了,还给我准备了驱寒的汤。
要么裸着,要么穿这个。我幽怨地选择了后者,话说文胸大小正合适,这是用肉眼丈量胸的大小吗?
走下楼梯,迎上罗卓烈的视线,他目光灼热地望着我。不自觉地吞咽口水,我告诫自己要冷静,以不变应万变。
我假装淡定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张望一番,就是没看见罗安。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睡懒觉了。
罗卓烈将温热的汤递到我手上,我接过小口地喝,味道清淡,唯有一丝的甜味缠绕口舌。
罗卓烈的行为无疑成熟体贴,女孩子难免会栽进熟男的套路。可这是我感兴趣的少年的老爹,我除了万吨尴尬和想跑,没有别的了。
“这衣服以前想送给你妈妈,后来被她退了回来。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噎住。那这衣服得有多少年了,经典款式就是不过时呢。
我该怎么说?我要怎样才能避开这微妙的氛围。
“面瘫女,你穿了个什么,你是来给我辅导的,还是参加晚宴的?”
罗安的大嗓门自二楼走廊上传来,我得救一样放下汤碗,抬头看上去。
懒得下楼梯的人一手撑着栏杆跳了下来,可等到他再次起身时,明亮的红眼睛失去了焦距。
不再对我的着装品头论足,反而是乖乖地和罗卓烈道早安。父子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一副慈父乖儿的场面。
不知怎么的,我也开始接受了这情况,还觉得很正常。才起床的罗安,又听话地回房去学习了。
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派人搬来了老式的唱片机,抒情轻柔的男歌声低吟浅唱。
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身,罗卓烈对我伸出手,放低了姿态:“无双,代替你妈妈圆了我的心愿吧。这支舞,我等了十多年。”
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叫嚣着别去跳,这一切都不对劲。另一个却怂恿着我去,那个男人多痴情,多可怜,他比不成熟的小孩子完美多了……
我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掌心中,我看见他勾起满意的笑容,用力一搂,我便贴进他。
随着音乐,我被罗卓烈带动着起舞,旋转,踏步,错开,每一个眼神交探,都像是无声地对话。
我好像被投入了一片混沌中,不太明白自己的行为,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大脑是麻木的。
再一次地拥抱,他搂着我的后背,垂下头来,嘴唇擦过我的耳廓。
“你和我儿子跳过舞吗?”男人低声问。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木讷地摇头。
“有抱过吗?”
我傻傻点头
“亲过吗?”
我再次摇头。
“喜欢他吗?”
“不知道。”
温热的鼻息从脖颈掠过,一路辗转,从脸侧来到唇前,我恍惚地看着罗卓烈越靠越近。
将自己的挎包整理好,戴上口罩帽子,我说:“我自己回去。”
罗安屈指一弹弹向我的帽檐,躲闪不及的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变戏法一样,帽子就落在他手里了。
彩色头发在灯泡下闪闪发亮,我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朝他伸过去:“还来,被人看见很麻烦。”
“怎么个麻烦?”
“会吸引人过来,太惹眼。”
“既然不喜欢自己的发色,那染一个啊。”罗安把玩着我的帽子,手腕翻转不停。
“我染过黑色,但不论我怎么染,洗过以后就会蜕变原色。”
一闪而过的恶意想法让罗安眼神亮起,少年做了个剪刀的手势,语气玩味道:“不如弄个光头。”
这种办法我在初中就用过了,根本没用,就算搞了个光头,别人也只会觉得我特立独行,是光头里最漂亮的光头。我已经不想再回忆当时的羞耻程度了,还不如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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