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真怒火中烧, 尤茜头疼叹气:“回你座位吧, 我能搞定。”
劝走了倪真, 尤茜开始闷头做事。曼琳的刁难, 恐怕不止持续这么几天而已,她得做好加班一个月, 甚至一个季度的准备。
好在今天一大早就把资料给她,至少还能利用午休时间加班, 否则, 像昨晚那样忙到夜深才回家,真担心薄霍凌昨天的那番话会应验。
吃过午饭, 尤茜便回办公室整理旧资料。
去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 尤母发来消息。
群【欢喜尤家】
@人淡如菊:[茜茜, 今天别加班那么晚回来,要是没有同事结伴, 记得叫小倾去接你,别打什么网约车, 最近老出事,你长个心眼儿。]
她就是厚脸皮求保安送她到地铁口,都不可能再找沈渣男来接。
但现在她没法直白地回复这么一段话, 还得跟渣男商量个由头一起摊牌分手的事,免得伤了两家多年的交情。
他干的好事,最后倒让她来擦屁股!
尤茜气闷, 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点进通讯录黑名单, 那里,静静躺着沈倾的号码。
曾经印在心里的号码、每天都欢天喜地拨通的号码、盼着手机铃声响起时看到的号码。如今,倒让她恶心得反胃。
她压着复杂情绪,咬牙按下了拨通键。
很意外,拨号音只响了三声,对方就接起了电话:“尤茜?”
“嗯。”尤茜低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地,语气没了往日的轻快,比对待陌生人还冷淡几分,“找你商量点事,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说。”
“就咱俩分手的事,你跟沈叔叔他们说了没?”
那头顿了一秒,回答:“还没有。”
“哦,我也没说。”
这句话之后,两人隔着听筒,都陷入了沉默。
青梅竹马23年,彼此鉴证对方成长路上的欢喜伤悲,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分手,就能立刻断得一干二净的。
像被生生剥掉了皮,皮还连着肉、肉里裹着骨,稍微拉扯,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头响起蝉鸣,尤茜想到他实验楼外的临湖小道,杨柳依依,每次去,都能在教学楼外的那棵树下看到他。
男孩气质如玉,像是揉进了一幅画里。
她望着天花板,眼眶微微发热:“跟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想找个机会跟长辈们摊个牌,叔叔阿姨跟我亲爸妈一样,不想因为你,和他们生嫌隙,你比我聪明,找个理由应该不难吧?”
她擦了把眼角,没忍住,还是用讽弄的语气刺了他一下,“那么恶心的真相,我可说不出口!”
那头安静了半晌,简单的一个字:“好。”
“别再加我微信了,安排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成。”
沈倾依然说“好”,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现在的身份显然已经不再合适,欲言又止了半晌,只挤出苍白的六个字:“好好照顾自己。”
嘁!装什么假好心!
尤茜吸了吸鼻子,回答没好气:“不劳您操心,我好得很呢!我……”
——“茜茜!找到你了!”
正说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欣喜的高喊,像突然炸开在耳边的礼花,惊得尤茜猛然回头。
就看到昨天那个骚包男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槟玫瑰,像大狗搜到角落里藏匿的食物一般,眼眸发亮地站在那儿!
她错愕不已,不自觉低呼了声,拿下耳畔的手机里,传出沈倾焦急的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然而她无暇回答,后背抵着放马克杯的桌沿,一脸防备地看着走近的乔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乔熠把花束递到她眼前,露出一口大白牙:“什么也不能阻挡我来为你送花,喏,香槟玫瑰——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喜欢吗?”
喜欢个鬼啊!
昨天偶然见过一面,就爱上她了,脑子有病吧?
今天乔熠也穿得很拉风,典型的潮男黑底印花t恤,蓬松的五分裤,一头红毛被反扣的棒球帽压住。
他目光炯炯等待她回答,恍惚中,仿佛看见他身后摇出虚影的尾巴。
像只讨好主人的狗……
此时正值午休,大家都在休息区聊天耍手机,走廊上人都没一个。
孤男寡女待在茶水间,怎么想怎么危险。
“那个,谢谢你的花,但我要工作了,不方便收……”尤茜斟酌着说,挪到门边,试图趁他不注意挤出茶水间。
然而乔熠却反应神速地抬腿,一脚踩在门框上,不太高兴地说:“喂!矮子,跑什么跑?”
见她红着眼睛,急得快哭了,乔熠赶紧缓和表情,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咧出笑容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走。”
“什么话?”
“我定了间餐厅,味道不错,今晚想带你去尝尝。”
跟见面两次的陌生男人去吃晚餐?即便他是太子爷的发小也不行!
尤茜立刻摇头:“我晚上没空,要加班。”
“哦,没关系,我跟薄霍凌说声,你下班直接走人。”乔熠语气理所应当,仿佛已经忘了,昨天被对方警告过不要来骚扰公司女职员。
尤茜苦不堪言,耐着性子继续说:“那个,乔…”乔什么来着?
“乔熠。熠熠生辉的熠,我昨天自我介绍过。”他抬手给了她一个板栗,“记住了啊,茜茜。”
尤茜:“……”
她为什么要记住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揉了揉额头,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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