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可能是看出元岁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很快又补充一句。
元岁在半空中冲着他眨眨眼睛,在扑面的寒气中打了一串响亮的喷嚏。
“虽然说您在百忙之中亲自来这里帮忙,还顺便救了我的命,按常理来讲,我应该表达一下真诚的谢意。”她的嘴唇乌青,大概是又冷又有点头晕反胃,“但是您确实来的太慢了……又或者说我们两个人理解的‘十分钟’是不一样长的吗?”
“真是不好意思。”童思源抬头看着她,居然笑了,“我这个天赋,看着效果虽然还行,但大晴天又远离水源的时候基本等同于没用。所以我得先找人帮忙下一场雨,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哦——阿嚏!”
“你看着有点不太好。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这样从离地三十米的高空中跳下来,再用网接着自己了。如果非要选一个跳跃姿势,我也建议你垂直下来。”童思源还特别有耐心地跟她分析,“你知道的,只要高度足够,你就算是往水里跳,也跟拍在水泥地里没什么差别。”
“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你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啊。”元岁拽着线网摇摇晃晃地往下跳,“你忙着跟人磨嘴皮子的时候,我可是在替你卖命诶。嘶……肩膀痛,我说这可是工伤啊!记得赔钱给我。”
“我只是觉得,比起跟那群人在里面为分赃不匀而浪费口水,你可能反而会更喜欢上战场卖命一些。”童思源在她落地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大约是想顺便接一把,没想到元岁下来的时候直接一歪,踩着一具倒霉尸体的后背站住了,只得收回手继续道,“何况你这个年纪,正是既有一些经验积累,精力和体力又最旺盛的时候。不趁这个最好的时机建功立业树立威信,到后面就太晚了。”
“这是你这个一方枭雄的经验之谈吗?我觉得自己还小嘞。”元岁白他一眼,“听你这个意思,真是要有意抬举我来接你的班啊?不好意思,我真没这个兴趣,一旦寻回原来的亲人朋友,我肯定掉头就跑了,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瞎……总之我真诚地建议你还是重新考虑太子人选吧。也免得你弟弟之后心理更不平衡。”
“别理他。”童思源笑得更明显了,语气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留的东西,他本来也不会真的乐意免费收下的。何况我现在还剩什么呀?如果真的要选一个幼儿园园长的接班人,我觉得你还是更合适一些。”
“那你确实是看错我了,我最烦那种啥也没经历过还一副苦大仇深样的小屁孩。”元岁小声抽了口气,小心地捏着肩膀转了转后问到,“纱布还有么?我的刚刚不知道掉哪儿了。”
“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童思源不但摸出一卷还没开封的纱布,还抓出一小支针管,“破伤风疫苗,我可不希望你栽在这种地方。要是你这会儿觉得不太好,一会儿我就不带你去了。”
“这么有人性的?真不习惯。”元岁嘴角向下,盯着对方看了一阵,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等等,你不会是故意借我可能出事儿的由头从那群人那里脱的身吧?”
有一件事她已经琢磨很久了。在这么多名头响亮的天赋者眼皮底下,居然还会有这样一块儿防备空虚的地方等着被人乘虚而入,很难说不是有人故意趁乱设计。
和明世私底下做交易这件事,无论是童思源还是她都不敢再其他人面前明说,免得横生更多枝节。但这就很可能导致作为领头人之一的童思源很难从会议中以“正当理由”脱出身来,毕竟其他大佬也不是傻子,看见他突然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城,很容易判断出这场来势汹汹战役背后并不简单。
说到底,元岁从来没抱希望能够通过几百号人长期的把这座六指的城市纳入势力范围,童思源明显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当其他人意识到胜利的甜头有限,且很可能被另一个身份可疑的“六指”乘机打劫去大半的时候,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就很难说了。
“不好意思,我也是和那些人磨得有点烦了。知道我急着出门是因为你需要支援的时候,他们可比我还要着急。看样子你最近的表现确实很亮眼。”童思源也没多骗她,“所以我们得抓紧混出城区,免得我离开太久又会惹人怀疑。”
“你也是不怕万一玩儿脱……你弟和你弟妹呢?”元岁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冰块儿人,“还有,它们怎么办?留着当俘虏?还是就地给个痛快?”
“就先冻在这儿吧。到时候万一又有人说‘要过来帮忙’,我就说自己还在跟你追漏网之鱼,让他们先把已经到手俘虏扛回去。”童思源想的还蛮远,“至于另外两个,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盯着他们俩的人可没有盯着我们两个的人多。”
“……你就是为这个,才从来不把你这个弟弟拉出去在那些人面前遛遛的吧?”元岁若有所思地说,“那这个误会可大了。我就说你其实根本没有你弟弟自己以为的那样讨厌他……”
“也不一定……”童思源在元岁的注目下顿了顿,调转话题到,“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四个应该怎么在这片枪林弹雨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
“那还不简单?”总觉得对方看起来还是有所隐瞒,元岁眯了眯眼睛,又在脚边冻僵了的冰人上踹了一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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