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尽量保证接应人员的安全才行。他想。
正当他打算把所有剩余的精力都压榨干净,替队友扫清最危险的障碍时,一只个头不小的白鸟突然从他的头顶不紧不慢地略过。
鸟?凌夙诚短暂地怔忪了下,随即猜测这只乱入战场的倒霉动物应该是从现在满是人的树林方向被惊飞的。
一根洁白的羽毛悠悠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凌夙诚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轻轻吹出一股气流。
就在这个时候,他隐约看见几缕反光的东西飞快地穿越他的头顶,固定在了距离不远的另一根土柱上。
是线。看似纤细,但聚集起来却无比柔韧的织物。
凌夙诚在原地僵住了。
不到半分钟后,他看见一个很随便的穿着短袖短牛仔裤的短发女孩儿轻盈地越过所有障碍物,缓缓地落在那根柱子上。
“二队的,你们几个都在干嘛呢?当这次行动是饭后散步啊?”那个小姑娘声音还挺甜,语气却凶巴巴的,叉着腰冲耳机喊话的姿势也是十足的大姐大模样,“快跟上快跟上!一群自称船上正规军队出身的大老爷们,还没我一个女孩儿手脚麻利,丢不丢人啊你们!”
战事紧急,她也是刚被人从珍贵的午后补眠时间里硬生生拽了出来,心情烦躁,根本没往这群给她添麻烦的增援队伍身上看一眼,径自带着一群陆陆续续脚踏实地跟着她跑的队员冲锋在前。
视野被某种酸涩的液体模糊,凌夙诚觉得自己甚至短暂的失去了声音,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小巧的身影再次高高跃起,借着密集的线绳一往无前。
直到元岁变成了一个跳跃于远处的小点,他才因为来自身后的拍肩而回过神来,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和同样被吓了一大跳的老钟面面相觑。
“怎么了你这是?被爆炸震傻了?还是因为绝处逢生而高兴的上头了?”老钟带着满脸的灰,夸张地拍了拍胸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吓我一跳。”
“那个……那些人是……?”
“不都跟你说过了吗?穿过树林过来增援我们的友军部队。貌似是几伙陆地上很有势力的天赋者联合而成的。”老钟明显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儿的身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到,“没想到他们领头的人居然这么年轻,我听说前几天不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坐镇吗?看来战争年代总是能涌现出一批意料之外的人才的……诶诶等等,你干嘛去啊?既然大部队都来了,我们就赶快回林子里和其他队长碰头呗。别走的太散了,小心人家把你统计进阵亡战士名录里去……”
“我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做。”凌夙诚甩开他抓在肩膀上的手,难得地提高了语速,“你先回去吧,我——”
“说什么傻话呢。先不提你身上也还伤着呢,再说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服从命令啊,你可别在这种关头去触队长们的眉头,断送了升官发财的路……喂!听没听见啊你!”
没给他伸手去拽的机会,凌夙诚已经跳开两步,随即才带着老钟从未见过的急切深鞠一躬,抛出一句“我之后一定会去主动领罪的”就开始踏着土墙一骑绝尘,全然将所有警告丢在了身后。
“嚯,年轻人呀。”老钟后知后觉地回味起了凌夙诚看见那个女领队时的表情,“这算是为了爱情?那也太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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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一切发生的都还算顺利,这场集中了小半天赋者的战斗还是持续到了日落时分才彻底收尾。被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弄得有点想笑,元岁站在一群结识不久的一方大佬中间,努力憋了一会儿,还是跟着笑了几声,惹得身边的女人看了她好几眼。
“没事。大家心里肯定都高兴,我也懒得端着。”元岁摆了摆手,“确定六指那边已经明确的提出‘议和’两个字了么?”
“您如果想参加未来这场有纪念意义的和解大会,我第一个表示欢迎。”女人带着非常得体的笑容,渐渐靠近和元岁脸对着脸,然后压低声音说到,“我相信,明世先生肯定也会很乐意看到您。”
“原来是你呀。”元岁一挑眉,不过也没就此多说什么,只顺带着眉飞色舞地问到,“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呀。”
女人在她耳边吸了口气,真心地笑了笑,俏皮地回应到:“你猜。”
“都是些有故事的人呀。”元岁看她一眼,不再追问,转而去跟另几个大老爷们谈天论地去了。
一百米以外,凌夙诚站在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楼顶,冲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神。
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开始不自觉地犹豫起来。
元岁的改变是摆在明面上且理所当然的。自己很有可能已经错过了她最无助最迷茫的时间段,只能目送这个成长极其迅速的女孩儿蹦蹦跳跳地一路跑远。
如果要打招呼的话,他应该怎么开头呢?干巴巴的问候,无声的泪水,还是一个不断收紧的拥抱?
脱队整整一下午,队长正在耳麦里扯着嗓子点名批评他。即便自己是个在常人眼里经常采取冒险行动的人,但今天依旧是凌夙诚二十几天里最冒冒失失的日子。
他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笑意,一动不动地凝望远处那个因为一点小事拉长着脸跟人拌嘴的女孩儿。
这种既温暖又古怪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以上,直到元岁忽然毫无预兆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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