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其他车队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有人注视着马车远去的残影,疑惑不解的问着旁人:“这长安城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两日出来的车马行人,都急的火上房一样?”
有人若有所思的一叹:“八百里加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还有人似乎从疯狂转动的车轮中窥得了一丝真相,高深莫测道:“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这两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四十里外的茶棚时,艳阳还高悬在湛蓝的天上,没有西斜之势。
马车停在空无一人的茶棚外。
一身小厮打扮的韩长暮和包骋从前头那辆马车上跳下来,只看了茶棚一眼,便疾步走到后头那辆马车外,小心翼翼的扶着冷临江和谢孟夏下了车。
二人穿着一身曳地的繁复长裙,走起路来总觉得裙角绊着腿,不那么利索,头上的装饰已经极为简明,但冷临江仍觉得重的抬不起头来。
他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满腹的哀怨。
谢孟夏翘着手指点了一下冷临江的额头,掐着嗓子说话:“哎呀,你念叨什么啊,人家的家底儿都给你掏出来了,你还在这抱怨。”
冷临江一阵恶寒,瞪了谢孟夏一眼。
包骋看着茶棚,食案条凳还是昨日那样的摆放,茶棚里打斗的痕迹仍在,他低声对韩长暮道:“大人,这里还是和昨日一眼,没有变化,应该是没人来过。”
程朝颜和金玉在茶棚内外仔细的搜了一遍,回到韩长暮身边回禀道:“大人,没有人,茶棚里的灶火也早就熄灭了,锅里的水都凉透了。”
韩长暮慢慢走到那几棵巨大的榕树下,看到地上的马蹄印子,他转头问包骋:“这边是昨日那群人拴马的地方?”
包骋连连点头,指着最外头的那棵榕树道:“卑职和阿杳的马就拴在那棵树的底下,那一群人的马匹就拴在这几棵树下。”
韩长暮蹲下身来,看到稀稀疏疏的几团泥土印子已经干透了,这些马蹄印子被踩的凌乱不堪,有些重叠在了一起,不太容易分辨。
但他还是在为数不多的几个清晰的马蹄印子中看出,这些马匹的马蹄,比姚杳和包骋的马匹的马蹄,要大上一些。
姚杳和包骋所骑的马匹,都是内卫司里的,是太仆寺精心培育的良驹,虽比不得专门培育的战马那般强壮凶悍,但因是要供给驿站是用,也是精心挑选了脚力和耐力俱佳的马匹繁育的。
他微微皱眉,太仆寺里的马匹,怎么会看上去要比水匪的马匹弱一些呢。
他灵光一闪,问包骋:“你是说他们的马腿粗,屁股也大?”
包骋不明就里的点头:“是,皮毛油光水滑的,看着漂亮极了。”
韩长暮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但诡异的令他心惊肉跳。
他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吩咐金玉道:“去迎一迎查问村子的那些人,晌午传信让他们来茶棚,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金玉应了一声是,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冷临江提着裙子,唯恐在裙角上沾了灰,快步走到韩长暮身边:“久朝,我们俩是扮上了,可怎么才能让那些水匪来抓我们啊?”
韩长暮目视远方,艳阳的光芒变得不那么明亮了,他眯了眯眼:“不急,等查问村子的人回来再说。”
冷临江浅浅的透了口气:“久朝,我这本来就自身难保,现在又多了个汉王殿下,我怕我,护不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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