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朝接过地图,将信将疑:“堂主信得过在下?”
贺毕道:“不怕让你知道,放眼整个玄云堂,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
吕朝怕话里有诈,故显慌张:“属下只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贺毕道:“贺某是一粗人,杀人放火我在行,勾心斗角,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可不会。那些人把我当棋子,我也拿他们当棋子,等我壮大了,谁赢谁败还不一定。吕朝,虽说你来路不明,我也信你。现在走的路都是他们定的,等拿下青云堂,后面的路,我们要自己走!”
吕朝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些莫名的话,但一想到以贺毕的性子,明知被人当作棋子还甘愿为棋,又岂能长久。
吕朝道:“堂主,弈棋之道,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四象既成,行之在人,只要知道了这盘棋要怎么下,谁才是执棋人还未可知。”
贺毕喜道:“如你所言,怎样才能做执棋之人?”
吕朝道:“狭路争勇,绝路争胜,宁输数子,不失一先。”
贺毕不解,又问:“怎么讲?”
吕朝解道:“既要你先平青云堂,是想借你之力,绝此后患,你若胜了,再许你厚利,继续留为所用,你若败了,届时两败俱伤,再出手解决,易如反掌。据我所知,青云堂位处玉泉,背倚贺兰山,易守难攻,巴氏父子犯不着为一个江湖门派损兵折将,但又怕身在后方有隐患,这才让你去。以我之见,等人马齐备,先兵不血刃取下青云堂,再静观巴氏父子动向。虽然他们现在接连下了数城,但已弄得民怨沸腾,不得民心者,经久必败,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帮巴氏父子,还是帮大明军队剿灭叛军,二选其一,都是立功。”
贺毕听得仔细,思忖片刻,道:“靳禾川可是块硬骨头,不拼个你死我活是取不了的。”
吕朝道:“堂主放心,靳禾川自有软肋,我有一计可轻取青云堂。”
贺毕急问:“是何计策?”
吕朝摇头道:“说破便不灵了,堂主只等静候佳音。”
殷寿当初带着殷光照旧故分投云门四堂,同时也把留下的银子一同带了出来,考虑再三,埋在了离玄云堂不远处的马铺岭。吕朝带着十余人,按地图所示轻松找到了地方,连夜开挖,直到天明,挖出满满二十大箱。
吕朝开过几箱,发现不仅有金锭、银锭,还有不少珍宝玉石,按估应不在两百万两之下。看到这么多金银,随行人吵吵嚷嚷,吕朝也暗自感慨:寻常百姓人家,一辈子也挣不下一两锭银子,也不知这么多的银子从哪儿来的。等银子运回,贺毕即让人搬出五大箱送往白云堂。
杨青羽与庹山、魏琛二人不日便到了广武,离玉泉不过一步之遥。却发现越往北走,越多百姓拖家带口,漫天哭嚎往南疾逃,一问之下才知,前副总兵巴拜携其子巴承恩据城而反,所过之处百姓毁伤无算。
魏琛啐道:“这对父子狼子野心,造反是迟早事。”
杨青羽道:“魏兄怎知道?”
魏琛道:“玄云堂帮朝廷养过不少马,我去年送马去军中的时候,听当兵的说,明里是巴拜退了,他儿子接了位,暗里却私养了不少苍头军。这爷俩本就骄横,前脚冒领军饷被抓住了把柄,后脚巴承恩又强抢民女纳妾被打了板子,这新仇旧怨可是不少。”
几人再往北行,刚到玉泉,又听人言总兵张为忠已死,庆王也被挟持。等进了玉泉,发现城中已经大乱,千户陈吉武绑了游击将军付垣弃城投降了,百姓四窜逃命,悲哭惨叫不绝于道。
杨青羽几时见过这种场面,一路过来倒是救下几人,但发现难民越来越多,早不知如何搭救。
庹山道:“这里已经乱了,我们得先找到少堂主。”言毕,几人快马奔向青云堂。
青云堂在玉泉营西侧,背后就是贺兰山,半山腰中,两峰夹道,一线观天,当中嵌一石条,宽丈余,上书“青云堂”三个大字。
三人把马系在一旁,径直上山,正行着,听得两旁窸窣声起伏,杨青羽耳尖,拔出剑来,靠拢两人,低声道:“小心,有埋伏。”庹山、魏琛也警觉起来,横刀迎敌。
许久不见动静,杨青羽跨出两步正欲向前,忽听一声音道:“放!”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乱箭飞出,杨青羽挺剑护在当前,魏琛也挡去不少,庹山反应不及,肩背、胸前又挨了两箭。
庹山只觉声音耳熟,叫道:“可是少堂主,我是庹山。”
半晌,一少年从林中探出身来,见到二人便道:“庹山大哥、魏琛大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见到杨青羽,道:“师父他没来?”这少年正是殷阔。
杨青羽道:“他担心你安危,让我来找你。”
殷阔对当日慕缺曾说的三个时辰师徒名分,一直芥蒂于心,现在听杨青羽如此说,喜道:“他报了仇了?”
杨青羽不知他二人还说过这些,只道:“报了。”
殷阔记得慕缺的仇人也是他的杀父仇人,既然仇人已死,本应当觉得高兴痛快,可一想到尹连仲之死,又难免伤怀。殷阔引着三人上山,一直闷闷不语,魏琛性子直,看在眼里,忍不住道:“少堂主你放心,我们一定宰了贺毕那厮,为老堂主报仇。”
殷阔知是安慰之语,也知报仇于几人而言难于登天,便道:“为伯父报仇的事要缓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庹山有些不高兴:“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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