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少修回想半刻:“这封信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他家里我也去过,没有留下什么了。”
沈末转到苏锦娘跟前,按了按苏锦娘颈处勒痕,又问:“你可仔细辨过,信上字迹确是韩生的?”
元少修点头道:“我们常有书信往来,韩兄所习苏体有杨凝式笔意,寻常人也学不来的。”
沈末看完三人尸身,走到元少修跟前又问:“三人的死因是衙门的人说的?”
杨青羽知他定是看出了异常,急问:“有问题?”
沈末也不应他,只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客栈掌柜的说了什么?”
那日临别之际,客栈掌柜异常之言,杨青羽一直难解话中之意,沈末此刻又问起来,杨青羽还在找话头,沈末又道:“惩了凶,罚了恶,还促了一桩姻缘,如此大快人心之事,掌柜的为何要说‘世事无常,人各有命’。一个方一介,一个王锦,一个苟世仁,这小小邑县怕是藏了不少秘密啊。”
沈末所言故意隐而不表,当是不愿让衙差听了去,杨青羽故意岔开话题,吩咐衙差:“去看看,方县丞和仵作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沈末道:“天色晚了,不如请衙门的人明日午时再来,把韩生和苏老汉一家的街坊四邻也一道请来,人命关天,也好做个见证。”
杨青羽随即令道:“照办就是!”
从义庄出来,三人马不停蹄,连夜又去拜访了客栈掌柜。次日天未见亮,三人又急匆匆出了门。
方至午时初刻,义庄里外已候了不少人,杨青羽一行三人甫一现身,县丞方一介和班头陈骆便远远迎了过来。
方一介垂丧着脸,率先开口:“有负大人重托,辖内出此人命大案,下官难辞其咎。”
杨青羽气郁于心,命案尚未查清,不知方一介此举是实有其感还是惺惺作态,也不好发作,只得稍有些愠道:“仵作何在?”
一瘦削中年男子从一侧跨出,回禀道:“小的乃本县仵作许值,听凭大老爷差遣。”
杨青羽直问:“韩岳、苏老汉、苏锦娘三人死因是由你所验?”
许值道:“是我所验。”
杨青羽:“所验为何,细细报与我听。”
许值:“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将几人引进了陈尸处,数位邀作见证的百姓也一并进了屋。
许值掀起苏老汉身上盖的白麻布,向众人道:“苏老汉有哮喘痼疾,因不同意其侄女苏氏下嫁穷书生韩岳,被韩岳殴成重伤致死,苏家左邻史二夫妇曾亲见韩岳与苏老汉争吵后,负气摔门而出,苏老汉于当夜暴毙。”
“那就是不曾有人亲见韩岳殴打苏老汉了?”杨青羽疑道。
许值应道:“虽未亲见,但史二确是在两人争吵声中听到苏老汉叫喊声。”
见无人有异议,许值又掀起韩岳与苏锦娘身上盖的麻布:“苏老汉一死,四邻皆传是韩岳撺掇苏锦娘,二人合谋杀了苏老汉,苏锦娘畏惧流言四漫,于次日悬梁自尽,苏氏颈上勒痕可以为证。”
又移步到韩岳跟前,继道:“我仔细查验过,韩岳身上并无半点受伤痕迹,据说他与苏锦娘二人生前曾有誓在先,不能结成连理就相约投湖,故而韩岳之死,一是畏罪,二是殉情。”
说完向杨青羽道:“三人死因俱明,大人明鉴。”
喜欢浪潮生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