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篇——
在那个深冬,下了一场近些年来最大的雪。
天地间银装素裹,裴嘉伴着凛冽寒风在大雪纷飞中进入了来到了商家。
彼时裴嘉刚失去至亲不久,身形削瘦,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商母心疼她,会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玩的小玩意儿,还会找她谈心。
商母还会给她讲她的两个儿子。
她讲起她大儿子商谨的时候总是摇头,叹着气说这孩子近些年来越长越歪了,聚众打架抽烟喝酒样样沾,就差把房子给掀了,说也说不听,管也管不住,谁都拿他没办法。
说起商远的时候,她的脸色明显就柔和起来,说这孩子脾气好学习好,总招人夸。
裴嘉很依赖也很信赖商母,所以在还没见过商谨的时候,裴嘉就给商谨身上贴了个标签: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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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春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霸。
商母为她找好了高中,还有十天就要开学,家中发生的变故对她造成的伤害非常大,她变得胆怯自卑,甚至忘记了该怎样去正常与外人接触。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但是记忆仿佛还停留在过去父母车祸的噩耗传来的那一刻。
又是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裴嘉仿佛陷入了苦痛的轮回。
早春的清晨透着入骨的凉意,裴嘉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米白色针织羊毛衫。
屋内空气滞闷,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她前两天生了一场感冒,还没好透,如今踩在地板上的脚步有些虚浮。
她扶着楼梯缓缓向下走,认真地盯着底下的台阶,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生怕自己一脚踏空摔下去,她怕疼。
在经过楼梯转角的瞬间,余光突然瞟到一抹黑色的身影,衣角带过了一阵风,下一秒肩膀上一阵剧痛袭来,裴嘉的眼角立马泛起了泪花,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双手撑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她回头看向已经高她两级台阶的青年。
那人身形高瘦修长,站姿散漫,额前漆黑的碎发几分散乱,他的双眸乌黑冰冷,下颌线凌厉,长相极具有侵略性,看上去极度不好惹。
桀骜不驯,意气风发。
面对这样的他,裴嘉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自卑几乎要溢出来,她缓缓垂下头避开他冷眼打量的视线,眼圈通红。
这样的一个人,裴嘉曾经从商母口中听说过很多次。
她几乎是立马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商谨。
恶霸商谨。
这位“恶霸”显然并没有为自己撞到裴嘉而感到抱歉,相反,他唇角扯了扯,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启唇叫出了她的名字:“裴嘉?”
嗓音清冷,像是珠玉迸溅在水面上。
裴嘉的嗓音微微发颤:“嗯。”
商谨见她头都不敢抬只觉得无趣,也没太把这位便宜妹妹放在心上,轻嗤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商谨走后,裴嘉才抬了抬有些僵硬的腿。
商谨的骨头硬,她的肩膀疼的后劲儿还没过去,裴嘉忽然觉得委屈。
之前商母对她的好,差点让她忘记了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家。
商谨看上去,根本就是瞧不起她,这让她的自卑和不安全感达到了极点。
她回了房间,将房门紧紧闭上。
隔壁是商谨的房间,如今他回来了,她总觉得有一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牢牢笼罩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思敏感,商谨对她的态度不好,她害怕融入不了这个家,不被他认同。
头痛难忍,她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阴云天泛着灰,远处有惊鸟飞过,轻风扫过,她的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烟味,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脑海里警铃声大作。
她偏头看向隔壁的阳台。
商谨慵懒地倚靠在栏杆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掸了掸烟灰,漠然的视线打量着她。
裴嘉的嗓子有些干涩,想掉头离开,但是不打招呼好像又不太好,她勉强露出一抹笑,张口轻声道:“哥哥好。”
商谨的反应很冷漠,他讥讽道:“笑这么难看就别笑了。”
他说出口的话像淬了毒:“还有,我可不认你这个妹妹。”
裴嘉的脸色苍白,削瘦的身体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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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裴嘉就入了学,商谨也时常不着家,两人倒也没怎么碰过面,这让裴嘉轻松了很多。
本就是寄人篱下,她已经够胆战心惊了,怕惹商家的人不开心,那她就真的没人要了。
本来以为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在五月初的时候,她经历了一场校园暴力。
那些她以为只会在电视上发生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被叶一思和一群女生拖进了早已被清场的女厕所,几人强迫她跪在地板上,叶一思往她头上倒水,几人对着她的肚子拳打脚踢,边扯她的头发边掐她的胳膊和大腿。
裴嘉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痛,脸上汗水混杂着泪水,她只觉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死在这个狭隘的卫生间里。
周遭女生的辱骂声不断——
“贱-人……”
“母-狗……”
“…………”
这些骂人的话语争先恐后地闯入脑海,仿佛在告诉她,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切都结束后,旁边的女生累得喘气,脸上扬起快意的笑,裴嘉痛苦地抱紧自己的双腿窝在角落里,呜咽着。
叶一思揪住她的衣领,看着她灰败的表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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