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
钩藤冢没有料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下子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别激动。我只是很好奇,天下有对儿子不管不顾的爸爸吗?有不管自己的儿子怎么被人欺负,也只是冷眼旁观的爸爸吗?有一旦儿子犯了错,就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而不管他死活的爸爸吗?”钩藤焱一字一句地诉说,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缓缓回放。
他也曾期待过爸爸的爱。
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自从生了他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从妈妈的口中,小小的他就知道他是一个不被人接受的孩子。因为妈妈告诉他,那个看起来英俊伟岸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却警告他,不可以叫他爸爸,只能叫老爷。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却不能叫他爸爸。
在那个家里,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长得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白皙的肌肤,小小的个子,总是穿着可爱的王子装。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总会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片花朵盛开的田野,而且总会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帮他赶走那些仆人的孩子。他喜欢那个男孩儿,他想跟他做朋友。
妈妈说,那是新,是他的哥哥。
小小的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妈妈,那新哥哥也是妈妈的孩子吗?
妈妈的眼神闪过他看不懂的阴霾,就像每次看到梨花凋零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的那种神情一样。后来长大一些的时候,他明白了,那叫忧伤。
妈妈说,新不是妈妈的孩子,却和焱有同一个父亲。
他懂了。
那个叫新的哥哥,抢走了他的父亲。
所以那些仆人的孩子天天都欺负他,却很害怕看起来那么孱弱单薄的新。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恨这样的哥哥,他想,或许有一天他可以把自己的父亲抢回来,让他天天陪着妈妈,而不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终于有一次,他又被仆人的孩子们打得浑身是伤。他远远地看到钩藤冢从黑色汽车里下来,走进院子里,身边跟着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小小的他哭喊着跑到那个伟岸的男人身边,躲到他的身后,喊着:“爸爸,爸爸……”
那些追打他的孩子们看到钩藤冢都吓得哭了。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些平时欺负他的孩子,都知道他是钩藤冢的儿子。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蔓延到眼底,就迎来了狠狠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震得他小小的脑袋发晕。
他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在他心里像天神一样的男人。男人眼底的尴尬和厌恶还没有褪去,正担忧地看着身边那个表情阴沉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让小小的钩藤焱感到害怕,她像野兽一样盯着他,似乎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吞进肚子里。
他预感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因为很快,妈妈就被人带走了。
一连很多天,他都没有看到妈妈。他问了很多人,可是钩藤家的那些仆人都用看垃圾一样厌恶讽刺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他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子,跟他那个低贱的女佣母亲一样卑劣,压根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说,他只是钩藤先生醉酒后的失误。
可是他知道,妈妈是多么爱慕那个冷酷却好看的男人。
一直过了三天,妈妈才被送了回来。他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妈妈,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待遇才会像现在一样憔悴,似乎比窗外飞舞飘零的白色梨花都要单薄。
妈妈病得很严重,他想去找那个冷酷的男人,让他救救妈妈,就算再被他打一耳光也没关系。他几乎哀求了每一个人,可是,连那个男人的面都见不到。
那些人都告诉他,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见钩藤先生。
妈妈在病床上拖了一个多月,离开了人世……
在妈妈简单的葬礼上,他终于再一次看到了他那个所谓的爸爸。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学会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个清秀得像小天使一样的新,他的哥哥;伟岸得像天神一样的钩藤冢,他的爸爸。
然后,他安静地笑了。
从那之后,不管被谁欺负,哪怕被打得满身是伤,哪怕从地上爬不起来,他都不会哭,也不会逃……
订婚典礼上所有的宾客都屏住呼吸看着钩藤焱,原本打算看笑话的那些人也渐渐收敛了笑容。因为他们从钩藤焱的笑容里看到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危险,他的表情,他的自信,他眼底闪烁的浅浅的胜利和喜悦的光芒,似乎都在宣告着,即将会有一个震慑人心的消息被宣布出来!
他们想,或许,钩藤焱要正式跟他的父亲对决……
或许,他要抢走他哥哥的未婚妻……
这该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钩藤焱那双沉静的黑眸中似乎连一丝忧伤都找不到,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和和报复的快感。他伸长脖子,优雅地扬起下巴,紧紧盯着钩藤冢,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飘进钩藤冢的耳朵里:“爸爸……这两个字,还真是神圣啊,可惜,我连怎么写都不知道,因为——我的爸爸从来不会教我。”
“你——你给我滚出去!”
钩藤冢气得脖子都红了,愤怒地盯着钩藤焱,指着门口的手指也不断颤抖,银色的发丝因为他轻颤的身体,闪烁着灰败的光泽。
“我会滚,只是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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