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家老宅回到林草的住处,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这份名单一旦的被揭露出来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里面记录的名字随便被爆出一个都能引起政界的大动乱。
林草在想周问亭会怎么处理这份名单。
这不仅仅是一份名单了,而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处理不好,周问亭可能会丢掉性命,而文闻作为一个目击者也肯定逃不了。处理得好的话不仅能为周文华洗清罪名还能让警界高层大换血,把那些蛀虫都揪出来。
光是想想林草都打冷颤。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文闻和林树早就打算他们再不回来就继续定外卖吃晚餐了。
幸好,赶在晚餐之前回来了。
一进屋周问亭就上楼去了林草的卧室静静的坐着,并且阖上了眼睛。林草知道他现在需要静一静,也不打扰她,把刚才顺路买回来的菜都提去厨房准备做晚饭。
她正把排骨焯水,文闻突然捧着一个游戏机进来了。
“草儿姐,亭哥他怎么回来之后怪怪的,你们去哪里了?”文闻很敏感,周问亭从进门的气场就处于低迷状态,他自然是发现了。
“我们找到了一些能为你爸爸翻案的证据。”林草也不瞒他,毕竟后面还需要和他沟通让他去医院治疗找回封存的记忆。
与其瞒着还不如现在先透露一些,给他心理准备。
文闻对父母的没什么记忆,听她这么一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摸着脖子上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照片的项链。
这些年身边的人都在宠着他,他知道是自己生病的缘故。
而八岁之前的记忆他通通都不记得了,至于那对早逝的父母,他对他们没有太多的孩子对父母的那种儒慕,有的只是疏离的感情。
不过现在听到自己小叔找到了给他翻案的证据,他还是挺高兴的。
他一直将周问亭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来看,也知道他一直执着于找出真相为死去的大哥正名,所以只要周问亭觉得开心他都会跟着开心。
“文闻,我和你亭哥打算让你想起当年的事,你愿不愿意?”把焯好水的排骨放入了砂锅加上姜片和料酒开始大火烧开之后,林草试探性的问道。
文闻选择忘记这对他来说是自我的保护,说明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是煎熬痛苦的,现在过去了那么对年再让他想起,这是挖他的早就结巴的伤口,这是及其残忍的。
林草认为复原记忆这件事需要他本人的同意。
“草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文闻有些不理解她的话,“你是说要帮我找回十二年前的记忆?”
这些年来他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一旦出现了一丁点的问题就会被周威带去医院再次催眠巩固那道屏障。
他也曾经想过与其这样反反复复的经历着记忆崩盘的痛苦,整日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把记忆都找回来,虽然会痛但是总比长成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要好。
不过每次他一有这样的想法,周威第一个不同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起来周威也许是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情,不然就不会明知道他是唯一的证人还故意留下这么一个安全隐患,宁愿长期陪他去巩固封存记忆的屏障也不愿意永绝后患杀了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找的名单我和你亭哥已经找到了,就差人证了,而当年亲眼目睹了那件事的人只有剩下你了。”林草尽量用平静的语态给他分析这件事的利弊。
“文文,你也知道你亭哥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你愿不愿意帮他一把?”
“我真的能帮他吗?”文闻精神恍惚的问。
“能,只要你去医院把记忆找回来,就能够帮他,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如果你不想做我们也不会逼你。”林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诱惑人的恶魔,为了周问亭不断的引诱文闻这个单纯的孩子去触碰他不愿意触碰的痛苦。
她觉得自己卑鄙,但是一想到周问亭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差文闻这一段记忆了,她不想功亏于溃。
“草儿姐,你让我想一下,我明天给你答复。”文闻很平静,这个时候他超乎了林草的想象。
她原本以为他会反应激烈的拒绝,毕竟这是逼他往火坑了跳。
她也算是亲眼目睹了当年真相的人,她作为一个成年人都有点接受不来,更何况是现在心智还是个孩子的文闻?
“没事,不要想太多,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见他情绪不怎么好,林草宽慰道。
如果文闻真的不愿意的话,那只能是慢慢的找线索了,她就不相信有了那份名单还不能为周文华洗清罪名!
文闻点点头转身就走,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回头,“草儿姐,光是有那份名单还不行吗?”
“那份名单牵扯的人太多了,我们不能随便拿出来,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有人刻意阻挠,能有人证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林草实话实说。
现在无论是政法部门还是小到一个街道办事处,这里面的势力哪里不是盘根错节?想要单凭一份名单就扳倒屹立了多年的大树,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怎么不可能留后手?而且他们早就不是简单的卧底了,而是一个能和132平起平坐的群体,他们能给132提供便利自然也能用自己的权利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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